他说了声借过，往左挪了下，对方跟着往左挪了一步，他往右对方也往右。
那人腰上系着一件校服，祁笙没认出来是哪家学校的，他抬头，眼前这人比他高不了多少，目测一米七开头，发型从两边往中间堆，活生生把他拔高了五厘米。
不过这张脸，祁笙确实不认识。
但是陆双应该认识，因为对方准确的叫出了陆双的名字。
祁笙意识到来者不善。
他若无其事地点了下头：“有事？”
“真是你？”一米七应该喝了不少酒，说话时大着舌头：“没事儿就不能找你？”
祁笙颦眉，厌恶地往旁边偏了下头，避开了对方凑过来的脸。
“没事麻烦让一下。”他冷声道。
一米七打了个酒嗝，祁笙一阵反胃。
他不再和他废话，推开他就走，右手突然被人拽住往后猛地一拉，醉酒的人劲大，祁笙根本没反应过来，后背狠狠撞在走廊墙壁上。
一米七的脸近在咫尺，他垂着眼，面露贪婪地看着祁笙。
都是男人，这个眼神里流露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一米七一只胳膊撑在祁笙脸侧，是时下最流行的“壁咚”的姿势。
换了任何小姑娘，对于这种带着侵略感的姿势都会让她们感到不适。
更别说此时祁笙被一个男人这样抵在墙壁上，饶是好脾气如他，额角也跳了跳。
陆双本人的眼尾略微上挑，看人时本就自带三分气势，加上祁笙一贯的面无表情，用陆双的身体发挥出来的效果也不比陆双本人弱。
不过醉酒的人对外界环境的感知基本为零，他甚至将祁笙的两只手桎梏在头顶，上身紧贴在祁笙身上，将他整个人都压在墙壁上，挣扎不得。
祁笙只觉得额角一阵狂跳。
陆双不管平时再怎么日天日地，始终是个女孩子，男女力量上的差距始终无法逾越，祁笙脑海里某一类新闻层出不穷。
他不再挣扎，贴着墙保留力气。
看着面前这张脸，祁笙眼露寒意。
他凉凉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不记得我了？”一米七贴着他，“你还和我约了这周六在后湖干架呢，忘啦？”
有人过来上洗手间，见他们姿势暧昧堵在门口骂一句恶心，紧挨着另一边，绕过两个人进了洗手间。
一直到那位路人的背影消失在洗手间门口，祁笙都没有说话。
对上他不友善的目光一米七愣了下，随机笑开，他伸手要去摸祁笙脸，被祁笙偏头避开。
“就是这个眼神，上次被你这么一瞪老子心都酥了。”一米七说，“裤子都被你扒过了，你居然不记得我名字？”
过了会儿他说：“我叫陈海，记住了吗。”
陆双没有告诉过他这个人。
祁笙静静地看着他，仍然没有说话。
陈海喷了祁笙一脸酒气：“那什么......嗝......你要不要做老子马子？”
顿了顿陈海又说：“你要是做我马子，我们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祁笙嘴动了动，陈海以为有戏，凑近想听他说什么。
下一秒，他吃痛地弯下腰，双手捂在裆部倒在地上。
这一脚祁笙用了十成十的力，撞得陈海眼冒金星，脸都白了，他叫嚣着：“周六你给老子等着！”
祁笙放下脚，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他一路走到包间门口，和里面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陆双拖着他手臂把他从自己怀里拖出来：“看路。”
祁笙一时有点发愣，一路走来他脑子里都是那些女孩们受到侵犯却无能为力的新闻，刚才他切身体会到了这种无力。
或许在这个地方对方并不会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谁又能说得准？
被侵犯的不适感像是一条从阴冷地窖里爬出来的毒蛇，缠在他脚踝，一路蜿蜒而上。
那陆双呢，她和陈海之间有什么矛盾，又是因为什么？
她之前也遇到过吗？
“喂？书呆子？祁笙？”陆双在祁笙眼前晃了晃手。
祁笙回过神：“嗯？”
“你怎么了，上个厕所回来魂不守舍的？”
“你......”祁笙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询问，改口道，“你要去洗手间吗？”
陆双：“不然呢，难道专门出来找你啊？”
祁笙：“他们男厕坏了，你要上厕所的话只能去隔壁。”
陆双转身拉开包间门：“那算了，懒得跑。”
祁笙跟在她后面进门。
包间里乌烟瘴气，小弟们吃饱了，个个腆着肚皮躺靠在椅子上，嘴里抽着饭后烟，爽歪歪。
祁笙看了眼陆双，陆双立马瞪着眼小声说瞎话：“我没抽，这么多烟身上能不沾点味儿吗！”
黄沐东看到祁笙，抓起桌上的烟盒丢过去：“祁哥说去找你，这么快就找到了。来双姐，抽烟。”
陆双半路截胡把烟盒接住，她眼巴巴地看着在向她招手的香烟，转头对上祁笙的视线：“.............”
想到只要一在祁笙面前抽烟这人话也不说就直直盯着你的场面就一阵恶寒，她连忙把烟丢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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