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笙沉默地喝水吃药,能感受到热水顺着食道滑进胃里的感觉。
吃完他想缩回去,被陆双眼疾手快地捞住,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暗,视线被盖在头上的干毛巾挡住视线。
明明只是发尾湿了,但陆双硬是粗鲁地把他整个脑袋都撸了一遍,动作粗鲁让他觉得脖子上的不是脑袋而是一颗皮球。
“轻点。”祁笙轻声说。
说这句话时他微微往后仰了仰头,毛巾边缘露出的眼睛刚好和陆双低垂的双眼对视上,那双眼黑漆漆的,陆双一顿,不自在的别开眼。
“哦。”陆双应着,胡乱帮他擦干头发,连人带脑袋又一起塞回被窝。
祁笙:“......”
第二十七章
不知道睡了多久,朦胧中祁笙翻了下身,像是被人拽着,翻得异常艰难。
他睁开眼,室内光线昏暗,酒店齐地窗帘拉得严丝合缝。
他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抱着热水袋捂在被子里,暖意从腹部扩散到四肢,然后好像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腹部的疼痛果然减轻很多,只剩下一股酸软的感觉。
他回头,被角果然被陆双压着,她歪坐在床边,闭着眼靠在墙上。
祁笙突然想起陆双的病,昨天还发着高烧,怎么可能那么快康复,这样坐着睡,房间里拉着窗帘也不通风,感冒岂不是要加重?
视线落到她嘴上,果然已经有些干裂。
“陆双?”他轻声喊,见陆双没反应,坐起来伸着手往她额头探,将将挨上去,手腕一紧,陆双蓦地睁开眼。
她垂首,祁笙的指尖碰到陆双粗短的头发,有点硬又有点扎手。
按理来说,这是他自己摸到自己头发,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特别奇怪。
短发擦过手心麻酥酥的,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动了下。
刚睡醒的人还有点迷茫,鼻腔里发出一声黏稠又低沉的“嗯”,她放开祁笙的手,无比自然地把手伸进被窝摸了下祁笙的肚子:“还疼吗?”
祁笙:“.............”
陆双:“.............”
气氛一阵尴尬,就连陆双自己也没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一阵相对无言后,陆双轻咳了一声收回手,无比自然地问出下一句:“还要不要吃颗布洛芬。”
祁笙摇头,他觉得好多了,就是不知道说什么。
祁笙去卫生间收拾,陆双把布洛芬装进他书包,一边扬声问:“你等下去学校还是回家?我把止疼药放你书包里了。”
“去学校。”祁笙说。
“那我送你去。”
祁笙本来想说不用,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
居然两个人都忘了当初见面的目的是什么。
一路下楼两人之间的气氛都有些古怪,退房时前台小姑娘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祁笙低头刷题没看见,陆双区起手指在台面上叩了两下,她对小姑娘笑笑:“看上谁了?”
一直低着头的祁笙愣了下,抬头看了下陆双,又看着前台的小姑娘。
小姑娘涨红着脸,加快了手里办理退房手续的动作。
然而陆双恶趣味上来,并不打算放过她,她胳膊撑在前台,上身微倾,笑容带着勾子一样晃着小姑娘的眼,她指了下自己,又指了下祁笙:“我?还是她?”
*
祁笙连着好几晚,都梦到这个场景,陆双顶着他的脸笑颜如花,指着她身边姑娘的问他喜欢谁。
当她说到那句“我还是她”时,画面一晃变成了短发的陆双指着那个一个小姑娘问他:“你喜欢谁,我还是她?”
而和她并肩的女生,连脸都看不清。
祁笙崩溃地醒来,打开灯和阳台上的鸡对上了视线,鸡儿子睁着它圆溜溜黑漆漆的小眼睛,歪了歪头,似乎是没明白它妈今天怎么醒在它打鸣之前。
他坐到书桌前,开始学习。
学习使他快乐。
一直到九点他才从房间出来,他一出门,客厅里坐着的人都齐刷刷地盯着他,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移动,要多诡异又多诡异。
这种诡异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一周,这一周里,祁笙就是家里的太阳,其他人就是向日葵,他走哪儿向日葵就转到哪儿。
祁笙停下穿鞋的手,看着他们:“有事?”
陆知晖和陆振荣两父子齐齐摇头。
蔡芸木着脸,语气生硬:“你要去哪里?”
陆家两父子在心里模仿陆双的语气:关你屁事。
而祁笙说:“去趟医院。”
你看,陆双最近真的很奇怪,这个时候她居然没有破口大骂或者恶言相向......嗯?医院!
向日葵爸爸蹭一下站起来:“你生病了?”
“没,”祁笙说,“陪朋友取一下石膏,我走了。”
说完留下三朵有点懵逼的向日葵。
其实祁笙的态度挺冷淡的,但是和之前易燃易炸的陆双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也不能怪他们这么久了都还有点不适应。
特别是蔡芸,你说撕了好几年,见面就开炮的人,突然变得和颜悦色(她觉得)多少有个适应的过程,至于这个过程要多久,那就要看对方这次是转变是长久的还是一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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