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双还稳稳挂在祁笙身上，双腿紧紧夹着他的腰，一只手揽着他的脖子，因为兴奋没有注意到祁笙的小声呼痛。
毛茸茸的脑袋扎在祁笙颈窝，蹭啊蹭，带起下巴上的丝丝痒意。
陆双格外兴奋，漆黑的瞳仁里印着祁笙的脸，她忍不住捧着祁笙的脑袋啃了一口：“祁笙，你要当爸爸啦！我们马上也要有个齐齐啦！”
祁笙被她的开心传染，忍住没去纠正她话里的笃定。
他稳稳托住怀里的小炸弹，手上用力将对方往怀里圈，他嘴唇贴在陆双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又像羽毛一样，轻巧落在陆双额间。
祁笙抱着陆双坐到沙发上，摸摸她的头发，捧着陆双的脸，轻抵上对方的额头。
冷冽的男声比春风还温柔，带着笑意，在陆双心底轻轻地，轻轻地挠了一下。
“是啊，我们怀孕了，我也好开心啊。”
*
祁家上至八十几岁苏奶奶下至三岁零两个月的小齐齐，全都希望陆双能生个女儿。
包括陆双本人，刚怀孕就把孩子从0-3岁的衣服全买了，全部都是粉红色，蓬蓬的，公主裙。
祁笙多次想提醒这位女士，都被她无情地驳回了，在陆双心里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据说是儿子怀孕会变丑，但她怀孕这么久都没变丑。
这不是板上钉钉是个小闺女吗！
陆双买小裙子的手更加理所当然了。
每当别人问她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性别的时候，陆双都会十分自信地摆手：“没必要，绝对是个闺女。”
祁笙都不忍心告诉她，这个说法并没有科学依据，他怕陆双女士乐极生悲。
陆双的预产期在四月，但肚子里的孩子像是迫不及待地要和这个世界打招呼，她的阵痛发生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祁笙在厨房煎蛋，敲开是个双黄，正感叹着今天运气真好，就听到客厅里重物落地的声音。
陆双的水杯掉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她站在满地残渣前，惊恐地睁着眼。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紧张，祁笙也没说话，两人面面相觑。
过了会儿，陆双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按在墙壁上的手用力到发白，她声音发抖，感受着一阵比一阵强烈的阵痛，某种无法言语的恐惧袭上心头，连好久不说的脏话都控制不住的蹦出来：“好痛啊！！！！我他妈好像要生了！！！！”
祁笙手上的锅铲应声落地。
冷静了快三十年，被学生调侃是不是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看到他失态的祁教授，大脑出现了几秒的空白。
几秒后，他反应过来，脸上倒是镇定，声音也冷静，就是扶着陆双的手有些抖：“我送你去医院。”
陆双从来不知道生孩子能这么痛，不不不，现在阵痛都这么痛，生孩子的时候得痛成什么样？
她甚至觉得她痛出了幻觉，不然她为什么会闻到煎糊了的鸡蛋的味道，搞得她都有点饿。
陆双脸色煞白，疼得声音都打颤：“你他妈是不是把蛋煎糊了啊！”
祁笙：“......”
*
躺在待产室的床上，陆双觉得她像是一头串在烤架上的猪。
她疼得满头大汗，和祁笙在一起后被禁止的脏话像是打开了开关，随着密集的疼痛一句一句地往外蹦。
甚至在有护士说“别骂了，省省力气，现在才开四指”时，从来没骂过女孩子的陆双，对着小护士，艰难地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滚。”
陆双要求祁笙陪产，在征得医生的同意后，护士出去把祁笙叫进来。
祁笙换上无菌服进到待产室，抓住陆双手的瞬间，她骂道：“祁笙！你大爷的！！！”
祁笙眼眶泛红，紧紧握着陆双的手，即使手背被陆双掐出血印也没有吭一声。他不停帮陆双擦汗，摸着她的头顶安抚，落了一个又一个吻在她指尖。
“操/你/妈！”
“祁笙！”
“你给老子等着！”
“等老子生完！我他妈马上——”
“给你他妈找个体验分娩——啊——”
“操你妈！”
“老子不服！”
“凭什么让老子一个人痛！”
陆双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渐渐的声音越来越低，她已经痛得没有力气大吼。
祁笙怔怔的，没怎么说话，只在陆双断断续续的话后回了个“好”，何必要等生完体验分娩，要是可以的话他希望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是他而不是陆双。
一直都自信张扬的陆双，她怎么受的住。
不该生孩子的。
这个念头一闪，祁笙忽然觉得他腹部一阵锥心的疼，密集又剧烈。
他睁开眼，和半空中的一道视线交汇在一起。
双方都很错愕。
陆双难以置信得盯着躺在病床上的人，复而手上一紧，祁笙攥着她的手咬牙用力，发出一声隐忍的闷哼。
陆双整个人都木了，视线又从两人紧攥在一起的手移到病床上那张仿佛从水里捞起来的脸上，她没忍住，差点跳起来——
“操！”
“这他妈怎么回事！”
“你说话啊！你他妈疼不疼啊！我刚才只是随便说说，不是真的要你体验啊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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