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己爱了十五年的女孩,是自己守护了十五年的爱人。罗利心里说。只不过,这个爱,是自己单方面发出的,对方并没有回报。
罗利常常想,这个就是爱的最高境界吧。独守到忘我,到怜悯众生。
作者有话要说: 双子塔的设计,取材于南昌双子塔(https://baike.baidu.com/item/%E5%8D%97%E6%98%8C%E5%8F%8C%E5%AD%90%E5%A1%94)。
☆、罗利和一心
“你说,罗医生。我听着呢。”一心想着自己的失态,眼神躲闪着。
“小李说,一个男人接你出院的?”罗利鄙视自己的八婆,但是他还是想确认一下。
“是,他也姓齐。我们是同学。”也是十年前的恋人,一心心里说。
应该是齐欣,他们终于见面了。罗利感觉有些不妙。
“回医院吧。你不能自己呆着,我,我们不放心。”过去的十五年像闪电般从脑海里过了一遍,罗利很清楚自己坚持的是什么。
“我自己可以的。这些年不都是这么过来了嘛。而且,这里很安静,比医院安静。不是要静养吗?”一心把脑后扎起的头发散开。披着微卷着的秀发,她多了份儿成熟女人的韵味。
罗利微微有点失神。
“不一样的。现在不一样的。”他停顿了一下,狠了狠心,说,“你其实最了解自己的身体,对吧。”
听到这,一心也顿住了。
她垂眼盯着茶几,“是的,我最了解自己的身体了。”
罗利走出一心住的宿舍楼,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坐上自己的车,罗利没有立即打开引擎。他一只手摸着心脏的位置,一只手遮住眼睛。
“罗利,I’m tired. Please just let me.” 一心抬起眼,清亮的眸子看着他。她是这么跟他说的。
罗利脑海里浮现出自己第一次见到一心的情景。
那个时候,他二十五岁,在荷兰一家医院进行着艰苦卓越的实习。
一个冬日的下午,他跟着门诊医生,见门诊病人。他清楚地记得,一心是那天下午的第三个病人。
在欧洲医院遇到自己的同胞,是小概率事件,尤其一个是病人,一个是医生。
在见一心前,罗利仔细查看了她的病例。先天性心脏病诱发细菌性心内膜炎。本来通过外科手术可以安全解决,但是由于发现晚,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现在情况有些复杂。在三个月前,一心接受了保守型手术,愈后基本乐观。
罗利在等待室见到了一心。她坐在窗边。窗外的一缕暖阳斜斜地照在她身上,金灿灿的,像是镀了一层金。
“Mv. Qi” 罗利走过去,用荷兰语问道。
“oh,yes,it’s me.”一心用英文答道。
“中国人吗?”罗利换成中文问。
“是啊!你也是吗?”一心又开心又吃惊。
“yep!”罗利挤了挤眼睛,笑着说。但马上想到场合似乎不太对,等待室里还有其他病人。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就这样,罗利认识了一心。当时,她还不叫一心,而是齐心。
医科实习是昏天黑地,不分昼夜的。但是周末里,罗利都会给一心打电话,聊上一个小时。渐渐的,两个人越来越熟悉,成为了朋友。
在一心三十岁的时候,她完成了博士学业,毕业了。
毕业答辩那天,罗利以家人的身份参加,并且出席了晚宴。席间,一心的导师们问起罗利,你是Xin的什么人?罗利笑而不语。
家人,这个是一心给他的“头衔”,这已经是最好的了,因为无论什么发生,家人是无法结束的关系。
就在五年前,一心的病情有恶化的趋势。那个时候,一心已经经历了两次大手术,医生似乎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除了心脏移植。
一心的那次晕倒,是在巴黎开会的时候发生的。还好大会边上就是一家医院。更加幸运的是,那天急诊当班的是医院心外科主任。
一心抢救过来后,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回家”。
从巴黎回到荷兰后,她便着手联系N市的N大,当月就坐上飞机回国面试了。
一心的学历和发表,气质和谈吐,在应聘者里都是出类拔萃的。面试后,学校直接给了offer。
就这样,一心回到N市,这个她年少时驻足过的地方,成为了一名大学老师。
而罗利,在了解一心的决定后,没有过多地劝说,而是选择了与她一起面对。当时的他,三十五岁,工作拼命三郎。也是这份努力和付出,让他年纪轻轻的便成为了德国Kerckhoff医院主治医生。
在接到一心电话的第二天,罗利就向医院递交了辞职信,同时联系了国内N市二附院。医院的聘书是在几天后的周末收到的。
于是,在一心回到N市的第二个月,罗利也回来了。
这些年里,罗利一直试图着感动一心,让两人能走得更近。但是十五年后的今天,他似乎还是雾里看花。
刚才离开时,一心再次躲开了他的拥抱。罗西想到这里,眼角有些抽搐。
这些年里,两个人最亲密的肢体接触是在一心的答辩晚宴上,他搂着她,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两个人都开心地像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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