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把他当成不懂什么旧玩知识的海外华侨。
此时的温度,在六七度左右,这座城市的人怕冷,走出街来的都穿着厚厚的衣物,很多年轻人看着倒是不如张凉居一个老人行动矫健。
但他也不想长时间处于室外寒冷的环境里。
所以,当走了一段,在拐角处看到有一家似乎是新开的店铺之后,张凉居很快走了进去,里面的东西摆放得很杂乱,伙计们忙于收拾,甚至都没有人第一时间上前招呼。
在这里开店的人,大多数脾气都差不多,不会过分热情,要是你真心想买,那就给你好货,你要是不想买,他们也不会多费口舌。
有时候,张凉居也会从这里挑选一些人,挖到他的店里去做事。
进入店里之后,他的目光大概扫了一圈,地上,架子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古物,有的用纸或者布包着,有的则完全裸露在外。
这一圈扫下来,凡是肉眼能看到的,张凉居都将其的价值估计得七七八八了,当下心里下判断,自己确实是进了一家值得进的店铺。
时不时有伙计走过他旁边,抱歉地让他抬脚,以便自己能够搬运东西通过,有一个年轻人在麻烦了他几次之后,还抱歉地说:
“对不起老先生,我们店今天下午才刚到第一批货,如果你想挑挑看有没有心意的,不如等明天让它们全部摆放好了再过来。”
张凉居笑了笑:
“没事,你们忙你们的,不用招呼我。”
说起来,买古物的人,其实可能都不喜欢正儿八经地挑选已经陈列在架子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东西,越是摆放得不整齐,越是杂乱,买主可能越有兴致。
就像你在一堆珍宝里挑出其中一样,算不得上什么。
可如果你是从一堆不起眼的货色里面挑出价值连城的东西——
那在心理上才能让人获得极大的满足感。
于是,张凉居没有受任何外界打扰,而是专心致志地用目光去搜寻,几十秒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店铺西南角落一处不起眼的地方。
那里有一个挂衣服的架子。
而在架子上挂着的,却不是衣服,而是一条丝巾。
丝巾是薄纱质地,上面没有绣任何花纹,只是很单调的一种颜色。
不对,说它单调,实际上又不是那样,因为它看上去既像是红色,又像是粉色,还像是月白色,总之当你确定它是以上其中一种颜色之时,很快又会推翻自己的判断。
就是这样一条普通的丝巾,通过颜色的变幻神奇吸引了张凉居的注意。
他走了过去,更加仔细地端详。
这条丝巾非常轻盈,轻盈到连张凉居轻轻走过去,所带之微风都让它飘了起来,之所以会让人产生视觉上的不确定,是因为在上面添加了什么特殊材料吗?
这不是现代的东西。
根据张凉居的专业知识,它的历史起码有六百年以上。
而若要进一步确定的话,得亲自用手去触摸看看才能知道。
想到这里,他回头,对着伙计道:
“你好,我想买下这条丝巾。”
按理来说,有一笔生意在没有经过任何询问的情况下就迅速达成,肯定是让卖方感到高兴的事情,不过那名被张凉居喊住的年轻人,面上却露出了难色。
“老先生,这条丝巾我们不卖。”
“怎么,这是非卖品?”
这就奇怪了,一般来说,非卖品可不会挂在出出售区域,而且丝巾看上去,也不像是店里谁会使用,然后暂时挂在那里的。
“不是,只是因为在今天早一些的时候,已经有一位客人将它给订下来了。”
张凉居一愣,已经被人预定了?
见他的样子,伙计摸了摸后脑勺,继续不好意思道:
“因为那位客人也已经付了定金,所以......”
这点难处,张凉居还是很能理解的,他笑了笑,表示自己理解。
接下来的情况,按照他的一贯绅士风度来讲,应该就是将目光从丝巾上移开,在这家店里继续寻找另外一件合心意之物。
但他没有。
反而是进一步询问:
“那位客人给了多少订金?”
问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就是不管对方出多少钱,自己多出一些就对了,伙计这下更加为难了,眼前这位老先生,也不像是那种会夺人所好的类型。
难道这条丝巾的价值很高?
反正自己是没看出来。
“老先生,这条丝巾......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张凉居摇了摇头:
“丝巾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它很像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位故人之物,今天见到了觉得有缘分,所以想买下,也不免做一做夺人所好的恶人了。”
他这么讲,不是因为怕伙计漫天要价。
丝巾本身确实算不上很有价值,只是见到了它,就像见到了那位故人一般。
见他态度很诚恳,伙计就把那位预定客人的订金价说了出来。
之后,还很实诚地对张凉居道:
“我觉得那位客人出的价格已经是相当高了,远远超出了丝巾本身的价值,老先生,如果您决定以比对方还高的价格买下,我劝您还是再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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