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静言再次洞穿她心底的小心思,轻描淡写道,“我不走,下午放学了再来接你。”
“好。”双兖安心了,低头一看自己手上的东西,心情又蓦地多了点不舒服。她把那顶贝雷帽拿了起来,示意訾静言看,“这个。”
訾静言扫了一眼,决定得很随意,“你留着吧。”
“但是……”
“东西是她买的,但是我付的钱。”訾静言下了定论,“现在是你的了。”
被他这么一说,双兖顿时更不想要这顶帽子了,把它抓在手里没说话。
“不想要?”訾静言看了看她的神情。
“……也不是。”双兖答得很含糊。
她咬了一下嘴唇,牙齿陷下去的地方现出了一道白痕,隐隐暴露出了主人的浮躁心绪。訾静言心头一动,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不喜欢也没事。”他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帽子,淡淡道,“你想要的就自己选。”
双兖看着他,脱口而出道,“那如果别人也想要呢?”
訾静言望着她颤动的眼睫,心里软成了一片,低声笑道,“还是你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还是没忍住说了实话。
☆、第四十章
但双兖只觉得他是以为自己在撒娇,还把她当成一个小女孩,习惯性地哄着她而已。
一顶帽子而已,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她看着他,心里微微有些凉。
她和他的距离,或许不仅仅只是99步到100步那么远。曾经以为的一步之遥,大概也只是她的一场错觉。
两个人都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即使明知对方此时未必能懂,但还是说了。
就像是一道暗语,他们对上了密码,但文本内容仍然不能立刻就被翻译出来。
双兖想,他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吗?他一定不知道。
訾静言想,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也没关系,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他目送着双兖走进校门里,扬手把那瓶还没喝完的依云丢进了垃圾桶。
还是去买一瓶农夫山泉吧。
下午第一节课是语文。
领读《兰亭集序》的时候,双兖硬生生地把开头那两句话的平翘舌都念反了。
她是语文课代表,平时从来没犯过这种错误,偶尔来一次就把班上的同学笑得不行。她闹了个大红脸,不敢再分散注意力去想訾静言了,强行驱除了自己低迷的情绪,拿出学霸的素质来安安生生地上完了接下来的所有课。
熬到放学的点时,已近傍晚时分。一下课她就急急忙忙掏出了手机,果然訾静言已经来了新消息。
—西门见。
双兖给他回复了消息,便收好东西准备走了,只是刚走出班门,就被人叫住了。
班长一脸诧异地看着她,“双兖,今天是星期六。”
双兖愣了一秒,重复道,“是星期六啊。”这是一周里唯一没有晚自习的一天,所以她才能和訾静言出去。
班长见她完全没想起来,无奈道,“你今天要值日。”
“……好像是。”双兖有些勉强地笑了笑,又退回了教室里。
大概是因为注意力太不集中,她居然把值日这件事给忘了。
怎么办……只能让訾静言等着了吗?可是周六是大扫除,每次没个半小时根本打扫不完。
她拿着扫帚,正犹犹豫豫着是不是要临时请个假,一抬眼,就看见了窗外站着的两个人。
李小阮和江生余。
李小阮敲了一下玻璃,然后对她勾了勾手指。江生余双手插兜站在她身后,下巴微抬,姿态拽得二五八万似的,面上却没有一点不耐烦。
恋爱果真是能让雄狮也陷入酣睡……太有魔力了。
双兖走出去,李小阮开门见山道,“你不想扫地吧?我帮你。”
双兖警惕道,“你从哪儿看出来的?”李小阮太八卦了,双兖怕死了她那张指点江山的嘴,不得不防。
“校庆邀请的校友名单里有你哥的名字,我看见了。”李小阮说完,笑着眯了眯眼睛。
双兖和她对视了三秒,果断道,“条件。”
李小阮见事成了,悠然自得道,“明天我要出去玩,我妈那儿你帮我打掩护。”
双兖看了一眼江生余,蹙眉道,“可以吗?”
江生余点头,双兖这才松口道,“成交。”
李小阮看着他俩,不敢置信道,“你问他干嘛!不是该问我吗?”
“他比你可靠。”双兖诚恳以对,说完就把扫帚塞到了李小阮手里,溜之大吉。
李小阮对着双兖跑远的背影大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没能得到回应,她气得把扫帚一把拍在了江生余手里,“你去扫!”
江生余没动,不咸不淡道,“凭什么?”
李小阮瞪着他,“凭你比我可靠。”
江生余挑起嘴角,往教室里走了过去,“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李小阮立刻一脚踹在他腿肚子上,咬牙道,“扫你的地去!”
江生余吃痛,对着她冷哼了一声……扫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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