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邺准备回垠安开个街舞工作室,找了訾静言合资。房东不想亏,急着出手场地,正好撞上他出国比赛,只好由女友阮欣替他来和訾静言去看场地。
两个人不算太熟,訾静言淡淡接了她两句寒暄,便单刀直入道,“年租金多少?”
阮欣有点无奈地比了个手势道,“这个数。”
他皱眉道,“高了。”
“附近空出来的只有那几层楼。”阮欣叹了口气道,“房东不肯松口。”
訾静言略一颔首道,“先过去看看。”
“和他约了九点。”阮欣带路,他们到了地方,房东带着转了两圈地方,搓搓手暗示道,“按年算这价是只低不高了,你们走了下午可还有两拨人等着要来看。”
訾静言低头看了看漏水生锈的水龙头,也没和他打直球,“设施得换。”
房东顿时不乐意了,“这上上下下几层楼,哪儿是说换就换的啊!”
“不用,我这边换。”訾静言道,“退租了再换一次。”
房东一听就动心了,他这么说,相当于是免费给这老房子维新了,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阮欣见他犹豫了,立刻趁热打铁道,“租金再商量一下。”
房东瞅着她道,“你想给多少?”
阮欣报了一个数,房东嫌太低了,连声拒绝。訾静言适时开口道,“再加八十万。”
阮欣闻言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房东心里一盘算,最后还是松口了,和他们签了租赁合同。
待他走后,阮欣才蹙眉道,“八十万……”有点多了。
訾静言给了解释,“政府今年做了人口规划,要不了两年这一片的房价还会涨起来。”到那时候,租金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不如现在亏一点提前把这里租下来。
“是这样啊,那还好是我们抢了先,多谢你了。”阮欣听懂了他的意思,一看时间也不早了,笑了笑道,“看了一早上的房子,都到这个点了,一起吃个饭?”
“不了,还有事。”訾静言垂眸,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声音低了一些道,“有人在等我。”
阮欣一见他这神情,瞬间明白过来,也不跟他客套了,了然道,“肖邺还说你是单身呢。”
“现在是。”訾静言一语带过,阮欣便也笑笑不说话了。
原来是还在追人家姑娘,看这样是挺顺利了。
今天不太顺利。
被堵在环城路上两个小时以后,訾静言坐在车上这么想着,停停走走,快进郊区的时候他干脆付了钱下车,慢慢走过去。
十几分钟的路程,蓝布凉棚下掩着一户农家酒庄,他从门口经过,正打算和双兖说一声自己快到了,却看到了另一条消息弹出。
新闻,是件好事。
想了想,又倒回去,向酒庄主人买了瓶自酿的葡萄酒,一路拎着进了秋名湖。
循着双兖给的消息找过去,他从小店一楼踩着木质楼梯上去,露台上只有一个人,趴在桌上睡得正熟,嘴唇微张着,束起的马尾流泻至颈边,遮住了大半张脸。
风吹过来把几缕头发捋到了她眼皮上,似乎是感觉到痒,她无意识地拧着眉头动了动头,抬手胡乱抓了几下,没能成功找准位置。
訾静言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帮她把头发挪到背后,倚在桌边看天边的火烧云。
已近傍晚,从露台上望出去瑰丽的眼瞎灼着人的眼眶,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半,屋檐下的风铃叮咚作响,店家养的橘猫从屋里不紧不慢溜达出来,归帆尽了,她睡着了,他守在她身边。
倒像是从来没长大过。
双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吓得急忙抓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看到了李小阮给她的消息:
—我们先回去了,你睡着了没叫你,你哥在呢。
站起身张望了一圈,正好看见訾静言从楼下的阶梯上走上来,后面跟着店里的人,手上端着盘子。
“醒了就吃点东西。”訾静言在她对面坐下,跟上来的人笑着道,“我们快打烊了,你们是最后的客人。”
双兖顿时就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小声道了谢再去看訾静言,“你什么时候到的?”她一大早来,点了杯饮料居然就在人家这儿睡到了天黑,真是……
“没多久。”訾静言淡淡道,“昨天没睡好?”
双兖看了看他的表情,像是被家长抓到彻夜玩手机似的做贼心虚,小声道,“熬夜了。”
他神情未变,点点头道,“通宵?”
“……嗯。”她低下了头。
訾静言却忽然勾起了嘴角,不再问了,噙着笑意低声道,“我也没睡。”
从来没想过,年少时待过的城市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多了一个小姑娘,和他在同一片夜空下看月亮。
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是孤身一人。
双兖抬头,瞧见他笑,拿起刀叉戳了戳盘子道,“我去看你以前比赛的视频了。”
“……街舞?”他神色一顿,双兖立刻道,“嗯。”
訾静言便不太自然地偏了偏头,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先吃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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