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这个学校,也是双一流啊,对外省学生收分非常高。阮彤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考上的,而且也没考上第一志愿专业,还被调剂了……但这居然是双兖高考失利的结果。
阮彤默然了一瞬间,对双兖曾经遇到过的事更好奇了。
阮欣像是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似的,立刻警告她,“不该问的别问。要是从你这儿惹出了麻烦,有人就要找上我门来了,到时候我第一个拿你开刀。”
阮彤听得云里雾里,但又不敢违逆,委委屈屈地应了。挂了电话,她一时想起双兖,一时想起秦彦,还有以前的朋友和生活环境,就这么在无休无止的胡思乱想中睡着了。
双兖和阮彤正相反,她没那么多闲工夫去想七想八的,回到寝室,迅速洗漱完就爬上了床,脑袋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她昨天的兼职做到很晚才回寝室,回来又赶实习报告赶到半夜,大早上学生会的任务就来了,一直忙到现在,终于才能休息。室友们知道她一贯忙碌,习以为常,还没睡就轻手轻脚的,都怕不小心吵醒她。
双兖这一觉睡的时间不短,但闹钟响起时她还是觉得头疼,缺少休息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起床后看见手机上有未接来电,阮欣打的。
她回拨过去,阮欣上来就骂,“你给阮彤买了东西是不是?还说是我给的钱?我什么时候给你钱了?她自己又不是没钱,用得着你操这个心。”
双兖知道她骂归骂得厉害,其实是在心疼她打工赚钱不易,于是也不生气,笑吟吟回道,“那你当初天天跑我那儿做饭做免费劳工,也是瞎操心了?”
“这能一样吗?”阮欣不想听她插科打诨,“我那是有人——”
话音戛然而止,没说完。
双兖静得很,也不接茬。电话那头的阮欣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暗骂自己多嘴,面上仍装作无事发生,立刻换了个话题。
“一年多没回来过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你过年都不回家,你阿婆想你想得厉害,有时候电话都能打到我这儿来……訾家又不是给不起你生活费和学费,你非要假期去挣这个钱吗?”
“不一样,欣姐。”双兖笑,并不多解释。
阮欣不懂她的想法,知道她还在犟,也拿她没办法,只能嘱咐她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末了不死心地又问,“国庆回不回来?暑假呢?”
“不知道,还不清楚。”双兖随口敷衍,不太想正面回答这些问题,又招来阮欣两句骂。
她乖乖受了,才算结束了这通电话。
翻下床,刷牙的时候又被室友抓住问话,双兖简直身心俱疲。
她无精打采道,“怎么了?”
“你出名了,双兖。”室友扒拉着手机凑到她跟前,“喏,学校的贴吧,匿名帖。”
帖子上赫然写着社管学院某女生的冷漠孤僻不是毫无缘由,是因为她经历过一场相爱相杀的旷世虐恋,男主角已然不在人世……这上面把双兖的专业、班级和社团职务写得清清楚楚,就差没直接指名道姓了。
遣词造句里都透露出无法掩饰的兴奋,是个吃瓜帖,恶意倒是不多。
双兖扫了一眼,先是笑了,说不知道是哪儿的谣言,想把室友打发走。
“我前男友还健在,生龙活虎,你就别跟着起哄了。”
“真的假的?都是你一张嘴说的,照片也没有,聊天记录也没有,你真脱过单?”室友狐疑,不肯走,一连串地罗列着证据,“你成天除了上课,不是兼职就是去社团,还参加比赛,考证也没停过,哪儿来的时间谈恋爱……四大皆空,眼里只有钱和学习,一点都不开窍,说你早恋我也不信。”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双兖表现得八风不动,暗暗把泄漏消息的人已经骂了八百遍。
阮彤不可能干出这种事,那就只有秦彦这个王八羔子了。真是日子过得太好了,吃多了闲的。
室友看双兖这不为所动的样子,气得牙痒痒,“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注孤生的一直有人追,想脱单的倒是没人管……”
双兖听她又开始怨念了,选择性地只听重点,“昨天有人来找我?”
她转身看着对方。
一说这个,室友顿时更有怨念了,翻了个白眼道,“情书帮你放桌上了,来的是个大三的学姐。你昨天回来倒头就睡了,就没跟你说。”
她说完,生无可恋地飘走了。
双兖道了谢,洗完脸过去看了看,书桌上果然有个信封。
清新的森林绿色,娟秀的字迹,是女生手笔,殷殷切切的心迹表明书,写得细腻诚恳,不像是出自高年级学生之手。
“北京近日多晴天,万里无云,不同于阴霾的天使人压抑。现在时日虽热,但消暑也是一种意趣。
“去年七月,我偶然注意到家门口的两颗杏树结了果,挤满了窗外,一眼看不清能有多少。客厅的位置很好,树后是光,树前是我。我没什么事可做,就数树上结了多少果子。
“午后容易犯困,每次数了一会儿,眼前的景象就开始晃动,总有一只眼睛看不太清楚。但好在我有的是时间。我花了一个多月,数出来一颗杏树结了一千零八十颗杏子,另一棵树结了八百八十八颗。很讨巧的数字,有佛缘。佛家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及五取蕴苦,但我不以为苦。我看着你,就常常想,这世间还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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