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兖拿出钥匙开了门进去,发现角落里的案板上多了几个脏碗,应该是中午黄芳吃了东西以后没洗的。
她放下书包烧了壶水,等水热的过程中她从书包里把书本拿了出来,看了看今天有哪些作业。
水烧好了她就把一张破了好几个洞的塑料椅子摆在了案板前,爬上去站着把碗给洗了。
清干净碗放进案板下面的碗柜里,刚合上碗柜的门,她就听见了钥匙在门锁里转动的声音。
双兖立刻跳下了凳子,双手贴着裤缝站到了墙角。
黄芳回来了,怀里抱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她抱着他进了卧室,看也没看双兖一眼,只在路过她的时候语气很冲地说了一句,“我还要出去,你做点东西给弟弟吃。”
双兖没抬头,看着地上点了两下头。
她怕和黄芳对视之后会像以前一样莫名其妙勾起她的怒火,一巴掌就给双兖扇过去。
黄芳走了两步,忽然转过身怒目而视,声音高了一个八度,“老娘问你话,你是聋了没听见?!”
双兖先是被吓得抖了一下,然后死死贴住墙角摇了摇头,“没有——”
她的话还没说话,黄芳已经把怀里的孩子放在了她的那张大床上,转身向双兖冲过来,抓起一边桌上的衣架就往她脸上挥过去,“没有你不会应一声吗?你不是聋了是哑了?!”
双兖心头一跳,抬起手腕挡在脸前,衣架挥舞生风,“啪”地一声打在了她手腕上。
作者有话要说: 訾(zi),第三声。
查了一下资料,这个字作为姓氏读第一声和第三声都有,个人觉得第三声比较好听。
出于现实考虑,滢城这个地名是瞎编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后文再出现瞎编的名称都会在作者有话说里解释。
☆、第三章
已经是夏天了,双兖上身就穿着一件短袖,还是别人不要了才轮到她穿的,衣架这么一打过来毫无阻挡地就打在了她光裸的手臂上,一阵火辣辣地疼。
黄芳见状怒火更旺,把衣架丢在一边,一只手一把扯开了双兖挡在脸上的手,另一只手扇了她一巴掌,厉声道,“小杂种再躲一下试试!”
她这一巴掌打得很重,双兖本来就站在墙边,生生被这一下打得脑袋偏到一边,头撞在了墙上,脸上虽然疼,但头更疼。
好在黄芳似乎是出了气,没有再打她,骂骂咧咧地摔了门就出去了。
她一走,双兖背靠着墙滑坐到了地上,眼泪开始掉了。
很神奇的是,她的脸色却很平静,既不委屈也不伤心。
她抬起手臂看了看,刚才被黄芳用衣架打过的地方已经浮起了几道红痕。
明天还要去上学,得穿长袖了,好热啊……
双兖抬起手吹了吹手臂上的伤,然后摸了一下被打的脸颊,感觉到眼泪好像没有再流了,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去扯纸把脸上和脖子上的水痕给擦了。
她掉眼泪不是因为她想哭,是因为被打得疼了就冒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她没办法控制。
算起来现在已经比她刚到城里的时候哭的时间短多了,哭的次数一多,身体多少能控制上一些。
双兖打开电饭锅,淘米煮饭,然后去写作业。电饭锅跳到保温以后她把里面的粥舀了一碗出来凉着,喂给屋里的弟弟吃了以后她自己也吃了一碗。
她弟弟叫双赢,小名叫钱钱,都是黄芳给取的,她一直很嫌弃双兖的名字,觉得老爷子给双兖取了个破名字,非但不能招财进宝,那个字她还不会念。
双兖就只会煮粥,炒菜太难了,以她现在的年纪也学不来。
黄芳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好好炒几个菜,虽然一般都没有肉,因为肉太贵了。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要么就随便炒个饭,要么就直接撒手不管了,让双兖自己解决吃饭问题。
今天就是黄芳心情不好的一个案例。
才刚在街上和人差点干起来,心情怎么可能会好。双兖看见那一幕就预感到今天危险,所以在黄芳回家以后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只是没想到还是没逃过一顿打。
照这个情况,她哪儿还敢开口跟黄芳提学校又要交钱的事儿。黄芳一听到指不定又能给她一顿。
要钱的事双兖没能说出口,拖到了下星期她还没交钱,在学校被同学讥笑了两声,课间的时候她躲到了没人的老实验楼下面,抱着膝盖坐在地上。
但是天气太热了,坐了没一会儿就流了一身汗,她站起身去了旁边的洗手池,拧开水龙头洗了洗手,然后把水珠甩到了脸上。
校服袖子也黏在了手臂上,很不舒服。她把袖子揭开,往手臂上冲了点水。
关掉水龙头的时候,头顶上突然有人出声,“你的手怎么弄的?”
手臂上青一道红一道的痕迹,要不是她揭开了袖子,没人会发现她身上还有伤痕。
学校打算把这栋老实验楼拆了修建新的教学楼,校长正在带着訾裕然看。老刘跟着过去了,言二找了个借口没去,站在楼上往下看,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水池前面洗手的小姑娘。
双兖听见人声,吓了一跳,飞快地把袖子放了下来才去找说话的人。
她仰头看着楼上,看清楚了是谁,莫名地放心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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