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顿了顿动作沉静地点了点头:“嗯。”
方晴还是不太习惯表情过于丰富的江筱文,大概是上辈子她没有交到什么朋友的缘故吧,所以进入新班级已经一段时间了,方晴除了跟江筱文说的话还算是比较多些,跟其他人的沟通可以说是很少的,而此刻的江筱文又是不知为何露出一副“要完了要完了”的惶恐神情。
这是即将被同伴抛下的惶恐!
这次上课铃声响后老师还没有进班级,所以原本刚安静下来的教室就像是被按了播放键,一下子多了叽叽喳喳的声音,而方晴盯着江筱文这样惊讶/惶恐的神情,于是将正在整理重点的书本往两人座位中间的位置推了推,询问:“要一起吗?”
方晴刚表露出这样的意向,然后就看到原本还是耷拉小白菜模样的江筱文瞬间摆正了坐姿,用特别正经的口气说了句:“老师来了。”,然后眼睛再也不朝她的方向看了。
。。。
担任语文老师的徐夫子是在上课铃声响了十分钟后才进的教室,依旧是一进教室就开始讲课,以同学们打开书本第几页开始,然后就开始了他的口若悬河,从头到尾一分钟都没有浪费。
徐夫子同时也是她们高三(2)班的班主任,所以上他的课,同学们哪怕听的昏昏欲睡依旧是做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但他也有一个毛病,那就是讲课略显啰嗦,容易跑题,这堂课下课的时候,徐夫子讲的内容毫无例外已经由书本引申到话题之外,甚至是变成了说教形式的忆苦思甜,例如说:我们那个年代怎么怎么样,你们这个年代怎么怎么样。
旁边的江筱文打了个哈欠:“徐老这催眠曲功力又加深了不少,晴晴也就你能听下去。”
徐夫子开讲的前十几分钟班级里的大多数人都在认真听讲,然后进展到一堂课二分之一的时候,大部分人的脑袋都是低着的状态,例如她身边的江筱文打完哈欠已经又开始在她的本子上打磨二次元的美男子形象,那认真的模样绝对远超她对待任何一科的态度。
下课铃声响后,徐夫子带着水杯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而教室里原本的低头族瞬间打起了精神,呼朋唤友要去厕所的,要去透风的,还有留在教室里说悄悄话的,以及还有趴在桌子上长声哀叹的,就是她身边的江筱文。
江氏念经大法: “人为什么发明了上学?为什么上完小学、初中,还有高中和大学?为什么要高考?为什么要考试?为什么考试还要考这么多的科目?为什么我考不及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就在江筱文趴在桌子上提出十万个为什么的时候,方晴拿着手机从座位上起身出了教室,一直走到没有人的地方,她才回拨了上课期间打来的那通电话:“妈,你给我打电话了,刚刚在上课我没接。”
“晴晴,你现在去学校上课了,上课好上课好,唉,之前因为不去上学的事你跟你爸吵了多少次架,老说都不听,现在……”
依旧是没头没尾的唠家常模式,其实一周前方晴也接到过同样的一通电话。
原主之前在家里是个刺头,傲慢的小公主,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性格,除了方爷爷,她就剩下没有跟韩淑琴吵过架了,但韩淑琴本身的性子就比较软,又是思想比较传统守旧的家庭主妇,基本上原主跟她还是不会发生冲突的,但方国栋就一样了,他是个暴脾气,大男子主义过剩,自尊心又强,基本上原主跟他对上就是硬碰硬,谁都不肯低头的情况了。
“晴晴,你听妈一句,示个弱,你们父女两个难不成还真的一辈子不说话了,你爸他上次也是急脾气一下子上来没收住手,你在外面玩通宵,一整晚连个电话都打不通,能不急吗?这周六你嫂子跟你哥都休息,你也回来一起吃个团圆饭。”
韩淑琴的话应该是都说完了,方晴沉默了一会才出声:“妈,周六我就不回去了,马上又该上课了,电话先挂了。”
在原主闹离家出走后,其实她应该是期盼着有这样的一通电话叫她回去的,可是却并没有等来,而是等来了在公众媒体上断绝父女关系的话,现在距离原主在医院里被打的那一天,差不多已经过去近一个月的时间了,哪怕不能说原主之前毫无过错,可是方晴也仅仅是在这一周的时间了接到韩淑琴的两通电话而已,服软示弱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她都不是原主,又怎么能代替她做那些不喜欢不愿意做的事情!
打完电话后方晴的情绪难免受到影响,以至于听课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跑神,像是语数外这类的科目,课程表通常是两节连排的,所以第二堂课徐夫子继续在讲台上口若悬河的时候,方晴从众地做了一名低头族,在本子上胡乱地写写画画。
粗糙杂乱的线条,就像是方晴此刻乱如麻的心情,因为说过了是要上课的,所以电话挂断后韩淑琴并没有继续打她的手机,可是郁闷的心情总是难以排解。
方晴早就发现了,她现在的情绪总是会受到原主真实情绪的影响,或者说是在趋同,毕竟“感同”和“身受”,她两样全都占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行拂乱其所为,所以……”
徐夫子还在讲台上讲,然后身边突然响起了低声的诗文朗诵,于是方晴不免抬起头往旁边看了一眼,然后她就看到江筱文挠了挠脑袋,干巴巴地憋出一句安慰的话:“那啥,天生我才必有用,考试成绩不好,晴晴你也不要太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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