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今天死了吗_喝开水烫嘴(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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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理智上来说,于晏也知道穆安绝不会这么想他。

  但……出山两次皆败于人手,那日离镜宗来寻仇之人也轻而易举将他一招击败,若不是穆安到场,怕他也要落得个伤筋动骨的结局。

  这种保护者沦落到被保护者的落差,让心高气傲的于晏,无论如何也没法接受。

  话本里的主角们都带着不属于自己的无敌实力从天而降救人于水火,而没人在乎被救之人是实打实地自己练出了一身功力,只是没有光环,就沦落为衬托的配角。

  我以为我是主角,可我不是。

  恨霜一双清透的眼睛暗含笑意,像是把表情阴晴不定的于晏看透了。

  半晌,于晏说:“我的确……”他一顿,像是下了极大决心一般,“我的确有话要问。”

  恨霜笑弯了一双眼睛。

  上钩了。

  毫无变化的空间很难让人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在于晏听恨霜叙述的时间里,天色渐晚,春柳买完东西想找于晏汇合,农人们或买或卖心满意足之后,各自散去,春柳在空荡荡的集市来回转了好几圈,也没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有农人弯腰收拾牛车上的货物,旁边小孩儿坐在牛身上,心满意足地舔着一根饴糖:“爹,真好吃。”

  带着斗笠的农人直起腰,敲敲酸痛的后背,看着满脸脏兮兮的儿子,也一脸满足,好像已经尝着味儿似的:“好吃就成,你爱吃,爹就高兴。”

  “嗯!”小孩儿把糖递到他嘴边,邀赏似的,大眼睛盯着他,“爹也吃!”

  “不好意思。”春柳打断了这父慈子孝的场面,小心翼翼道,“你们有看见一个公子吗,大概这么高。”她伸手比划于晏的身高,不由自主地眉宇间露出些忧虑“穿了件赭石色的衣裳,长得很好看。”

  “啊!”小孩忽然叫唤了一声,吓了春柳一跳,“我知道!”

  “真的吗!”春柳又惊又喜,“他去哪了,你知道吗!”

  小孩用力点点头,又不说话了,只拿眼瞧着自家牛车上放着的货物,嘴角勾着点孩子特有的狡黠。

  春柳心急,也没空和小孩儿讲理,胡乱一点头:“我都买了。”

  说着就往外掏钱。

  待男人把货物都卸下车后,小孩儿才慢腾腾地说:“下午的时候,我找这个哥哥卖货,你把他拉走了。”

  “我?”春柳愕然,指着自己的脸,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是不是看错了?”

  “没有。”小孩长长一吸鼻涕,又舔了舔饴糖,“因为哥哥姐姐都长得很好看,集市里找不出第二对了,我不会认错的。”

  男人跟着点头。

  春柳心里越发的慌了,追问几句也没得到更多消息,她心焦的要命,顾不上再藏拙,把货物胡乱往空间戒指里一拢,挥出晴音,转瞬就消失在了父子俩面前。

  啪嗒。

  小孩儿手里的饴糖掉在了地上,他茫茫然地眨了好几下眼,才不确定地问他爹:“爹……那个姐姐,是仙女啊?”

  男人也哆嗦着,显然是对这种远远脱离他们认知的事情感到恐惧,但儿子在面前,无论如何都不能露怯,他紧张的一咽唾沫,强自镇定道:“不是,就是跑的快了点而已。”

  不待孩子追问,他已把糖捡起来,又心疼地吹掉沾着的尘土,拿手擦了好几下,才塞回儿子手中,嘱咐道:“吃吧,咱俩快点回家,你娘还在家等我们呢。”

  孩子答应一声,两人上了车,老牛悠长地哞了一声,慢悠悠地拉着满载而归的两人,走上了回家的路。

  春柳却没法像这两人一样悠闲,虽然不断在心里说服自己,这是在沧洲,于晏这么大个人,能跑丢到哪去,说不定去大号了呢。

  可这些天来寻仇的人像根针一样扎在春柳心上,让她又痛又痒,不由自主地想,是不是于晏被那些寻仇的人带走了。

  御剑落地,春柳踉跄一下,六神无主地奔入室内,先找她爹,没找到,春向尘不知道去哪玩儿去了,她一跺脚,转身又去找穆安。

  很奇怪,对于现在的春柳来说,穆安不知不觉,已经变成了一个她可以去依靠的人了。

  穆安在与谈永望下棋,看见春柳慌不择路地闯进屋,先是一怔,将手里的棋放回盒里,问她:“春柳,怎么了?”

  春柳缓了口气,脑中一团乱麻无从说起,半晌只道:“……于晏不见了。”

  “你别急。”穆安伸手为她倒了杯水,递将过去,语声和缓地安慰她,“怎么回事,于晏怎么了?”

  春柳从头到尾给穆安概括了一遍,说到小孩儿的回答时,谈永望却突兀插了嘴:“说是你?”

  “对。”春柳的目光落在谈永望身上,带着希冀,“谈师伯?”

  谈永望摇摇头,并没再说下去,可春柳却莫名心里一空,一种骤然暴露在日光下的无所适从感在心里挥之不去,心知这是谈永望展开神识,以强横实力直接覆盖了整个沧洲,寻找于晏的下落。

  不出片刻,谈永望皱起眉,也有些诧异,道:“恨霜在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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