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今天死了吗_喝开水烫嘴(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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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晏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无力的靠回椅子上,苦笑道:“我是土灵根,春柳是水灵根,都没什么,可穆安是火灵根,怎么办?”

  穆安犹豫了一下,强笑道:“我不去碰那些法器就好了吧。”

  春柳摇头,替他们解释道:“天一楼与落云阁那边,也会有弟子被仙人委派了同样的任务。”

  穆安沉郁的叹了口气,捂着脸不说话了,半晌突然放下手疑惑道:“既然仙界动乱,为什么还要每个门派都派人下来。”

  没人说话,虽然这个问题的结果再清楚不过,可一旦承认,就意味着他们一直以来所坚持的某些事情,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党阀之争。”良久后,简稚说。

  修真者自当超脱,方证大道,可证道的仙人们依然存在党阀之争,是个不好笑的笑话。

  穆安茫茫然嗯了一声,突然就想起她闹着要回家那天,谈永望用怎样森冷的口气告诉她:修真者绝情断性,寡欲坚心,方可得证大道。

  她的唇角轻微一动,像是想笑,她突然很想见到谈永望,一字一句的告诉他:你看,仙人尚且有党阀之争,你错了,师父。

  她出了神,春柳的脑子却飞速转动起来。先前被落云阁勾起的某些回忆被很快沉入谷底,好让她空出更多空间思考。

  “为什么仙界的灰水与人间的灰水不同,既然足以冻彻魂魄,那为什么现在才说仙界危难?”春柳突然道。

  “有变故。”于晏接的很快。

  “对。”春柳点头,顺着这个思路继续道,“要火灵根的法器,若要我大胆猜测一下,所谓神魂,应当是能与灰水的冷维持住一个平衡,仙界先前应该是也有些什么,现在那个能维持平衡的东西不见了,才紧急派这些仙人下凡寻找。”

  “恨霜与喻寒音,都是三千年内飞升的人,且根据喻寒音的反应来看,仙界应当不止三千年历史,或许三千年前修真界发生了什么……”春柳轻轻的打了个寒颤,“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甚至断绝了整个修真界的历史,也让神魂流落在了凡间,说不定也是那时候灰水落至了凡间……”

  “太扯了。”于晏打断她。

  “可……”春柳终于迟钝的发现剩余三人的表情不太对劲,她深呼吸了几次,勉强笑道,“许是我想多了,没那么夸张。”

  她的心却一直往下坠,隐隐感觉从穆安被伤开始,他们就在被人推着往前走,有什么阴谋隐藏在黑暗深处,可他们看不破,只能一步一步被迫向前。

  若是春柳所猜测的都是真的,没人敢想象他们在此后会面对多么恐怖的敌人,是有多么强大的实力才能改换人间断绝历史,将存在过的一笔抹消。

  简稚笑了笑,道:“不对,你说的不无可能。”他缓缓看过面色各异的每一个人,最后目光停在穆安脸上,“可再怎么猜测,泽春宴一行都无法改变,随机应变就好。”

  他没什么优点,唯有接受事情奇快。

  屋里凝滞的要命,简稚与于晏回屋了,只剩穆安和春柳还坐在原地,穆安刚刚从他们猜测开始就没插上嘴,有种仿佛被他们远远抛在身后的错觉,她靠在椅子上,将头拗成一个夸张的角度去看视野里倒着的床,半晌闷闷的道:“春柳,我会不会死在泽春宴里?”

  “不会的。”春柳重复道,“不会的,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嗯。”穆安笑了笑,仿佛安心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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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候,雪又静悄悄的开始下,落云阁的人也裹着一身风雪冲进了天一阁。

  穆安他们分到的屋子正好能通过琉璃窗看见,落云阁领头的人是个中年人,鼠眼鹰钩鼻,嘴唇薄的等于没有,抿起来的时候像一道刚硬的直线,他肤色偏黑,一道刀疤从眼角砍过鼻梁,一直斜斜划到颔骨后,为他那本就不近人情的面相更添一份杀伐气。

  虽然瀚洲与瀛洲相连,可气候截然不同,瀛洲四季分明,瀚洲却只分雨季与旱季,热而干燥。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正是如此,离镜宗的弟子皆是高冠广袍一派矜持的书卷气,可落云阁的弟子,远远一看全是肤色黝黑,高大壮实,比起修真者,更像屠夫,缺点修真者的仙气。

  天一楼对待落云阁的态度也很奇怪,恨霜甚至没有出面,只有弟子们将他们引至各自的房间,期间路过了他们的屋子,穆安听着那些沉重的脚步和粗豪的笑声一路接近又远去,只觉得头皮发麻。

  “你不出去看看嘛,落云阁的人来了哦。”穆安说。

  “没心情。”春柳回。

  “也是。”她没再说话了。

  睡前于晏来找过她们一回,说是简稚太闷无事可做,穆安心知他大概是担心她们想太多,他们心不在焉的下了会棋,到了风雪渐息的时候,穆安打了第一个哈欠,春柳瞥她一眼,推开了棋盘,说今日就到这里,睡吧。

  于是各回各屋,熄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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