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只是个假设,她从来都没有选择,因为她的弱小。
喻寒音问她:“走罢?”
穆安定了定神,用力擦了一把脸,低声道:“话说在前头,我真的不知道神魂在哪里,但无论你找没找到,都得让简稚离开。”
“嗯。”喻寒音吊儿郎当的,声音听起来就没什么诚意。
“你发誓。”
“发什么誓。”喻寒音不耐烦了,一指头点在她额头,直点的她整个人后仰,跌坐在地上,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教训她道:“本仙君已是十足照顾你的情绪,不然早就直接绑了你走人,快走。”
说着就要来拽穆安的手。
穆安被他拽起来,走出几步,又有犹豫之意,犟在原地不肯再动。
喻寒音一脑门官司,他所言有虚张声势的意味,一是怕她已有神华的部分实力,二是怕惊动其余两人,所以此刻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带着穆安挪移,只能先带到泽春宴洞口,再以术法隐蔽身形领至原身面前。
他被穆安墨迹的急躁起来,手里已掐起决,要给穆安些苦头吃,穆安一手被他攥着,见他如此,惊呼一声,下意识蜷缩身形,另一手遮脸。
就在此时,突生变故。
洞穴正中突然闪耀起一阵白光,穆安与喻寒音俱是在黑暗中待了已久,此时被骤然一闪,只觉得两眼胀痛不已,都下意识的别开了脸。
那白光转瞬间昏暗下去,有人擎起火把,疑惑的问道:“你俩干什么呢?”
穆安一呆,转头看见举着火把的春柳,宋元茂在她身侧,两人一起探究且八卦的盯着他俩紧攥的手。
喻寒音没做声,只用力的捏住穆安的手,穆安乍被一捏,痛的叫出声来,忙道:“我和……简稚要出泽春宴了。”说到简稚,到底停顿了一下。
春柳扑哧一笑,举着火把往他俩那走,满脸促狭:“干嘛,我们打扰你们了?”
眼见春柳的火光越来越近,穆安急的要哭了,人质简稚一个还不够,怎么还有赶着上来做人质的。
她急忙叫唤:“唉唉唉你停那!”
“不干。”春柳没理她,只单纯以为穆安害羞。
“你站住!”穆安咬牙,因为太过紧张,句尾破了个难听的音。
春柳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冷喝震在了原地,不知道她这天大的脾气是从哪来的,半晌才小心翼翼的:“……穆安?”
穆安响亮的吸了一下鼻子,被这声熟悉的叫声险些叫出了眼泪。
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会儿拖春柳下水,穆安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强行咽下喉头的那种酸涩,她对春柳笑了笑,只觉得眼底温热:“我出去和你说,各种原因……有些复杂。”
春柳迟疑的唔了一声,虽然穆安此刻状态有些奇怪,但考虑到她最近事情着实闹心,也算是情理之中。
她想了想,提议道:“咱们一起出去吧,我也在幻境里摸了几件法器,想是够应付我爹了。”
穆安别开目光,缓慢但坚决的摇了摇头。
喻寒音拽着她,从春柳与宋元茂的面前一步步离开,她说不出话,只觉得难过。
就这样走了,连一个体面的道别都没有。
也不知道春柳之后知道,会不会怪她。
春柳看着情绪奇怪的穆安被简稚拽着离开,本想叫她,可又觉得是简稚陪着她,不会有什么事情。
宋元茂玩味的看着他俩相握的手,手里的匕首在指间旋转不休,似是一个失手,疾狼咄一声狠狠钉在简稚的脚前。
“喂,不对吧。”他走过去。
喻寒音静静立在那,神色不辩的盯着疾狼的刀柄,半晌才为难的叹了口气:“好好活着不好吗?”
言毕他头也不回,只信手一甩,几道暗光脱手,转瞬射向反应不及的两人。
锐器入体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洞穴里也太过清晰了。
喻寒音捏诀将挣扎不休的穆安定住,弯腰将她抗在肩上,她不能动不能言,目眦欲裂,眼中淌下血泪,顺着脸庞被简稚的白衣吸收。
“何苦呢。”喻寒音拍拍她,向洞口走去,轻松的哼起了一支曲子。
☆、被放弃是种什么感受
穆安头回知道什么叫做心如死灰。
朋友一个变成人质一个生死未卜,而她同样是条待宰的鱼,连闭眼都做不到,只能被人驮着,换个地方等死。
可她能怎么办?
长久无法闭合的眼睛开始分泌生理性的泪水,渐渐模糊了穆安的视线,能听见春柳与宋元茂的动静,虽然受了伤,似乎也好赖留下了一条命,那也挺好。
眼眶里积蓄过多的泪水吧嗒一声落在地上,溅起一捧细小灰尘。
好像事情到底没有坏到让她无法承受的地步,虽然被迫卷入了什么仙界人间的劫难,他们受了伤,但还活着,而简稚……她觉得喻寒音也不是那么不讲信用的人,说不定倒是会把他放掉,再说简稚那么聪明,也会自己寻找生路的吧。
这么看来,所要付出的不过是自己一条小命,在穆安看来,这是个最轻微的代价了。
她忽然就释然了,甚至在内心开始打起一长串的遗书草稿,想或许到时候求求喻寒音,他会把这封又臭又长的遗书寄到混沌派,让他们都看看她是如何大义凌然的为了他们牺牲自己,再把自己屋里的那点遗产妥善分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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