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行点头应,见她这番样子觉得好笑,自从失忆以来,她似乎越来越怕自己。一切都也能找到原由,昨晚上她酒后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她是失忆的人,现在所有的一切对她都是陌生的。
稍有和认知违和的人、事出现,她就会错乱、迷茫、惧怕。
“算了。”陆嘉行无奈的笑了,“听好了,我不会碰你的,我对小孩子没兴趣。”
“哦,我……”
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才接起来,“喂。”
“……”
“刚才是你啊,抱歉我以为是骗子呢。”
“……”
“可是我没有这么多钱。”许梨瞄了眼陆嘉行,往房间里走, “……爸妈走得时候卡里给我留了五千,我自己还有两千现金……真的,要不我先把卡里的给你。”
她捧着电话刻意很小声讲,陆嘉行听不清楚,过了会儿没了声音,他敲了敲虚掩的门。
许梨正在翻包,闻声抬头,“陆先生。”
陆嘉行倚在门框上,“谁的电话?”
“我妹妹青禾,您记得吗?”
她语气坦然,陆嘉行气笑,“我又没失忆。”笑容散了,他又问,“你撞到头后青禾回来过吗?”
许梨摇摇头,“她比较忙,我父母说的。”
陆嘉行没再深究这个问题,许家的事他并不想管,甚至从心里上排斥。许梨跳下床,“等一下,我再给您量□□温。”
她拿了两温枪,踮起脚,陆嘉行配合的弯下身子。手指擦过耳廓,他躲了一下。
“怎么了?”许梨问着又用手戳了一下,“耳朵疼吗?”
陆嘉行眸色深沉的看了她一眼,撇开头,淡淡说:“敏感。”
许梨揉了揉鼻子,“哦,那我不碰它。”
耳温枪测量结果39度5,“太烫了,您这要去医院啊!”
陆嘉行也皱眉看了看数字,随即没什么情绪的说:“给我退烧药就好。”
许梨捏着药盒不松手,固执的坚持,“退烧药治标不治本,高烧必须要去医院的。”
陆嘉行拽不动,把手覆在她的手上,许梨立刻像触电一般松开了,轻不可闻的说:“真的要去医院。”
陆嘉行撕开药盒拿出一粒,丢进嘴里,直接嚼了嚼生咽下去。许梨看着都觉得苦,抿着唇给他找水喝。
“温的,快喝吧,你怎么能生吞药呀,不嫌苦吗?”
“这算什么。”陆嘉行接过水喝了一口,半晌说,“懂这么多,你这小脑袋里到底都记得什么?”
许梨红着脸退了两步,“也不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偶尔会想起一些事情。”
陆嘉行挑眉。
许梨看他一眼,“比如说上古诗词课时,老师说过一首诗平仄是基础,诗韵的起承转合才更重要……”
“打住,你这都记得什么?”
“一些上课时候的情形,反正我看书的时候总会无意的闪出来。”
她这段时间把那一箱子的书都看完了,阅读量惊人。
“你还真是好学生,失忆了把我忘了,学过的知识都舍不得忘。”陆嘉行无意识的酸了一句,又说,“病例有电子版的吗,发一份到我邮箱。”
许梨疑惑的看着他。
陆嘉行目光平淡直白,悠悠道:“想看心里医生不用去你同学那,我给你找最好的。”
许梨掌心有虚汗,静了静,低声说:“谢谢您。”
还是疏远又客气,陆嘉行是真的笑了,“许梨,你就是想气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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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被气死,陆嘉行吃完药就睡了,睡了不到半个小时,吴朗和秦昭就来了,许梨赶紧往房间跑,捂着嘴,“陆先生我懂的,不能让别人发现我。”
身体太难受撑不住,但是项目又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陆嘉行让他俩来家办公,当时没想那么多。况且秦昭是他一手提上来的人,品行他了解,不用避着。
但是小丫头已经一溜烟跑没了,陆嘉行叫不住他,自己去开了门。
“这什么?”
吴朗捧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花进门,“哥!这都是秦昭的注意,他说来看病人不能空着手,说你什么都不缺,买花最好。”他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心想自己猜对了,肯定是昨天许梨把陆嘉行惹毛,人被赶走了,否则女人在,他这个哥绝不可能让公司的人来。
秦昭跟着进来,“我是让买花,但没让你买玫瑰花啊,知道玫瑰的花语代表什么吗?”
吴朗双手献上,“代表我爱我哥!”
陆嘉行敷衍的指着桌子,“先放那吧。”他一大男人收玫瑰多新鲜!
“你哥嫌弃你了啊。”秦昭调侃他,又关切陆嘉行的病情,“电话里听说您发烧了,严重吗?还是去医院看下吧,要是不想去,我给您家医生叫来。”
秦昭就是这样,心思敏感,办事周全。
陆嘉行说:“不用,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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