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亭年轻时长得很漂亮,不过父亲赌,母亲无能,下面还有一堆弟弟妹妹要养,被亲爹介绍着去男人寻欢的地方打工,说是做服务生,其实就是卖笑。
笑卖久了,谁知道还会卖什么。
赵亭不愿意,但经不住父亲打,又想着贴补家用,最后还是去了。
去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陆振东。
大老板们坐那玩麻将,都带着女伴,唯有陆振东是只身一人来的,有人开玩笑,就让进来送茶的赵亭坐在他身边陪着。
陆振东没反对,但是一晚上也没对赵亭有别的举动,他就是全心全意的输钱。陆振东生意做得好,但是牌技巨烂,输到最后旁边当摆设的赵亭都看不下去了,说:“老板,你这张不行,出这张才能赢。”
那是她对陆振东说得第一句话。
陆振东这才看了她一眼,问:“你会打?”
那天晚上赵亭帮陆振东赢了很多钱。
两人就是这么认识的,缘分这种事也是这么奇妙,看对眼了,就在一起了。陆振东不差钱,偶尔打牌,纯属和生意伙伴联络感情。但真有个女人那么绞尽脑汁的帮他赢钱,却叫他另眼相看。
二十九年前了,男人风华正茂,女人娇嫩美艳,后来的故事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唯一不幸的事,赵亭隐瞒了自己的年纪,挺着大肚子进陆家的时候被发现才十七岁。
“是不是听着挺渣?”闻澈讲完,没心没肺的笑了笑,“都快三十年前的事了,再说豪门嘛,里面的人都是事儿逼。”
所以后来老太太给陆嘉行订了婚约,又订得是书香世家的女儿,可不就像是在打赵亭的脸。
闻澈说:“我跟你讲,就是怕你多想,我婶婶也不是故意不喜欢你的,里面渊源太深,她怄了几十年的气没处发罢了。”
那她长得像出气筒了?
许梨没所谓的耸耸肩。
闻澈有些意外,“你不难受啊?”
“难受什么?”许梨垂着眼,心说,都是不记得的人,说得还都是不一样的话。
父母说一个版本,陆家说一个版本,她不是不信,就是……许梨仰起头,把手指放在脸上撑开。
刺眼阳光从指缝里露了出来。
她,就是想自己去看看,去体会。
闻澈看着她的模样,对自己的想法更加肯定了,他刚才是怕许梨难受才讲的,另一方面也是试探。
赵亭的事是陆家人尽皆知的秘密,也就是过了这么多年,陆嘉行都二十八了,又这么得老太太的宠,才没人再提了。
许梨是陆嘉行的小媳妇,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除非……她不记得了。
许梨的手机响了,是陆振东打来的。
“我得走了。”她说。
闻澈不经意的问:“你真不记得我了?”
“啊?”许梨眨眼,她记得陆嘉行说过,两人是不认识的,于是反问,“我们之前见过?”
“不算吧,是我单方面见过你。”闻澈似在回忆,恍然笑了笑,“你那时挺可爱的。”
许梨觉得他还挺怪得呢,摆摆手,“再见了。”
“姑娘还真是心大啊,那咱俩这次算是认识了,扫个微信呗。”他拿出手机嘀咕着,“现在的小姑娘都追星,你怎么也不追啊。”
许梨不疑有他,又怕陆振东等久了,急着脱身,她打开微信扫了一下,低着头看屏幕,“这个就是你啊。”
她正说着,听见咔嚓一声。
“你刚做什么?”
闻澈趁她低头的时候偷拍了她一张照片,无赖的把手机揣回兜里,“什么都没干啊,我自拍呢!”
陆振东的电话又打来了,许梨急着走,也没再管他。
……
陆嘉行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一看是秦昭。
他正睡得迷糊,眼皮半耷拉着,嗓音慵懒的问:“什么事?”
知道他今天回老宅,若不是遇到急事秦昭也不会打给他。
“陆总……这个……”
陆嘉行看了眼窗外,夏季天长,余晖还未落尽。
他手撑着额头,“到底什么事?”
秦昭说:“您看朋友圈了吗?”
陆嘉行:“……”
今天是不是谁都想造反了来整他,他有微信,只是在需要发信息的时候才用,平时很少翻看里面的内容。
秦昭声音有些急,“您看看您弟弟闻澈发的吧。”
陆嘉行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没好事,但没想到,能这么不好。
闻澈两个小时在私人微信号上发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女孩低着头在看手里的电话。角度是自上而下拍的,又有些糊,看不清女孩到底长什么样。
但是知近的人,仔细分辨就能看出那是许梨。
这本身也没什么,但画面上从拍摄者的角度伸出了一只手,快摸在许梨的耳朵上。
或者也可以理解成,刚摸完,正要收回手的姿势。
上面还配了要命的一句话——“没有打耳洞的小耳垂,好可爱啊。”
陆嘉行正在看,秦昭的电话又打了过来,“陆总,不知道是谁把这张朋友圈截了图,发在微博上了,现在实时热搜已经置顶了,都在讨论,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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