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行没回。
过了会儿,又是一条:【嘉行,别逃避,当年的事不是你的错。】
陆嘉行站在原地,捏着电话的手紧了紧。
许梨都走出老远,又跑回来叫他,“您是不是走不动啦?”
陆嘉行气笑,“没那么老,腿脚很好的,你站这别动,我打个电话。”
他不想让许梨听见,一边拨电话,一边往旁边走。
电话几乎实在瞬间就接通了,顾欣声音有些激动,“嘉行。”
被太阳晒得难受,陆嘉行走在柳树下面,手掐着眉心让自己不要暴躁,“顾欣,你帮我给星辰哥带个话,就说我最近忙,忙过这几天去见他。”
顾欣听不出他话里的情绪,又想缓和下两人上午闹得不愉快,她低着姿态,“好,话我带到,袁肆剑我们也会处理的,嘉行,我这样做不是为了别人,只是不想让你心里不痛快。”
陆嘉行嗤笑不语。
顾欣叹口气,“许小姐年龄小,又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你有保护欲是正常的,但你要知道,这不是爱。”
“那什么是?你对我是吗?”陆嘉行提了声。
顾欣被问懵了,骄傲如她,这么多年明着、暗着对陆嘉行示好,但从没直接对他表白过,这层窗户纸谁都不戳破,顾欣想,这就是陆嘉行对自己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至少他容着她这样一个存在在身边。
男人太耀眼,年少时的心总是不安定的,但日子久了,还是会和合适的人在一起。
可今天他这样问了她。
顾欣提着口气不想说,也不敢说,末了只是小声反问:“那你爱许梨?”
陆嘉行也没答。
顾欣又说:“其实你只单惯了,想玩玩罢了,对不对?”是试探,也是牵引,她不信也不想陆嘉行离自己越来越远。
没有风,湖面静得像块玻璃,柳条垂着,空气都是焦灼的。
陆嘉行手掐着腰,“顾欣,咱们认识也很多年了,我什么人,我要是想玩玩,现在应该是找个酒店把她办了,而不是累成狗还跟个白痴一样陪着人逛什么西湖!”
他掐了电话,直接关了机,撑着一张想怼天灭地的脸转头——
许梨人没了。
那种熟悉的情绪又涌了上来,他心提到嗓子眼,一边看手机,一边往四周找。
手机刚打开,看到远处岸边背对着他坐着个小人,她的对面还有个老头,花白长发扎在头后,脸上挂着个圆片墨镜。
陆嘉行手撑在膝盖上喘气,胃里搅着难受。
他慢慢走过去,两人似乎在说话,根本没注意到他。
许梨捧着个罐子晃了晃,抽出一支,“您真的会算命吗?”
老头接过竹签,“哎呀,信则灵,不信拉倒。”
许梨:“但是我没有钱。”
“不要钱,碰到有缘人,算上一卦,全当缘分。”老头平视前方,手在竹签上摸,“我的规矩,一问一求,你可以先问一个问题,我给你算。”
这种把戏,陆嘉行从不信,他刚要上前,听见许梨说:“您给我算算我之前的人生是什么样的吧,那些我都忘了,其实还挺想知道的。”
老头也不惊讶,掐着指头念叨叨的,然后拍了下大腿,“姑娘,你年岁小,缘分遇到的也早,不过你抽到的是断签,我这签盒里只此一根。”
“怎么说?”许梨端端正正的坐,手放在膝盖上,特别认真。
陆嘉行心里发颤,以前的事,她宁可去问算命先生,也从来没问过他。
老头捋捋胡子,“嗯——不好,下下签中的下下签,爱而不得,亲人隔心,形单影只,受了很多苦。”
许梨低着头,情绪有些低落,“哦。”
像是感受到她的低气压,老头摘了墨镜,一双眼睛像蒙着雾,没有焦点,“姑娘,你看我就是个瞎子,瞎子瞎子,我就是瞎说。你再想,人生再世谁不是来受苦遭劫的!”
许梨还是低着头,手指卷着衣角。
老头重新戴上墨镜,“这样吧,一问一求,你说求什么。”
许梨怕热,额头淌下汗,动了动唇,“求了管用吗?”
老头笑了笑,“管不管用看你自己。”
许梨吸了口气,把身子转到左边,她看着湖对面的雷峰塔,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闭上眼,轻声说:“那就用之前受过的苦,历过的劫,换他一颗真心,永远相伴。”
她像是虔诚的善男信女,皱着眉心,将前程交付,苦难无悔,只想换来今生的一点温暖。
感觉到异样,许梨睁开眼,视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着。
陆嘉行缓缓蹲下,一边膝盖落在地上,他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
“您……”
许梨心跳得飞快,陆嘉行拨开她的头发挽到耳后,拿着亮闪闪的东西轻轻戴在她的耳朵上。
小小的耳钉扎在耳洞里,又疼又痒,撩着心口。
许梨看不到,左右晃着头,“您给我带了什么?”
陆嘉行手捧着她的头,“看到了吗?”
男人的明眸中映出她的面容,许梨整个人都在发烫,脸红的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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