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为历代君主宠妃所居之处,一生顺遂,荣宠不衰。
她知晓此次共有五位皇上御笔亲封的后妃,却没想到竟有一位能入住承乾宫,并在第一晚便受到了皇上的恩宠。
罗绮湘心里装满了委屈,却无处诉说,只得一个人在宫中生着闷气,许久也不愿从床上起身。
从府里带过来的贴身婢女如意与如佩,见她气色不是很好,不敢多言,只默默伺候她梳洗完毕,用完早膳后,才穿戴上贵妃礼制的衣裳饰物。
这时,太后宫中派人传话,稍后有人会将宫中事务尽数交过来,让其做好准备,罗绮湘心里这才稍微舒坦了些,打起了精神。
宫里的太监侍女还未训话,宫务还未熟悉,各种事情都没安排,还有许多事等着她做,由不得她感悲伤怀。
不多时,从婉带着交接宫务的人来了。
罗绮湘事先做了功课,知晓这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忙请了人入座,随后屏退无关人等,携如意如佩二人细细听着。
正在此时,屋外有侍女禀报宁嫔求见。
罗绮湘抬眼,如意接了她的旨意,走出去吩咐道:“请宁嫔娘娘在侧殿等着。”
宁嫔是吏部尚书的嫡长女,闺名方攸宁,罗绮湘的母亲是吏部尚书的嫡亲妹妹,因此她与罗绮湘是表姐妹关系,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年龄相差两岁。
两人一起入宫,也存了互相照应的心思。
宫务全部交接完毕后,已至正午时分,负责膳食的太监早已布置好餐桌,可以入座用饭了。
宁嫔坐在偏殿已等了有大半天,茶水都续了好几杯,肚子都被填饱了,差一点就要拂袖而去。
她这表妹每次都是这样,大小姐脾气十足,总让别人迁就她。从小到大,有什么珍奇的东西,只要她看上了就得给她送去,犯了错也总是由其他姐妹给她兜着,就因为她会是将来的皇后。
结果呢?
不也就是个贵妃?虽说掌了宫权,谁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变数呢?
正当她暗自腹诽之时,来了侍女请她去堂屋用饭,她便站起身来撒气似的大挥了一下衣袖,跟了过去。
“方才太后宫中交接宫务的嬷嬷来了,耽搁了,让表姐久等了。”
罗绮湘不知道她刚刚在腹诽什么,施施然走到主位上坐下,身上的环佩叮当作响。
“无妨,我过来也是看看妹妹可还住得惯,没别的事。”宁嫔抚了抚袖摆,压下心中的不满,笑道。
“没什么住不惯的,这到底是宫里,物什都比家中精致得多。”
宁嫔点头应是,两人安静的用了会儿饭。
“听闻昨日夜里皇上去了承乾宫?”
罗绮湘眼神变了三变,复又按捺下神思,正色道:“皇上的行踪岂是本宫能窥伺的,表姐也不要多问的好。”
“快些用饭吧,稍后本宫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罗绮湘言语中颇有威严,不容反对。
宁嫔被她突变的语气惊了一下,随即也不复多话,坐直了身子开始用膳。
也罢,这才刚入宫而已,等过些日子,看你急不急。
用完饭,宁嫔便走了。
罗绮湘倚在榻上,吩咐如意二人将刚搬过来的部分宫务放在案几上,细细看了起来。
第一件事,便是看看各宫中分别住了哪些人。
当她看到承乾宫中赐住的那位名字时,神思突然恍惚了。她仿佛看到了在她十二岁那年的宫宴上,那个翩翩少年悄然离去的背影。
她记得,那一年特别冷。鹅毛大雪洋洋洒洒的下了一整天,直到归家时还未有停下的意思,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足有膝盖那么高。
那时,她站在宫门口的柱子后,远远地瞧着他与一个女孩子在雪地里玩雪。
柱子很大,遮住了她的身影,他们看不到她,她却能听到女孩银铃般的笑语。
风雪中,她穿着年前娘亲特地做的玉色蚕绒大袄,其实一点都不冷。
娘亲说,她今天看起来就像一朵盛开在洁白冰雪中的玉兰花,娇俏可人。
她害羞得不得了,心里便悄悄期盼着那人能发现她。
却未能如愿。
她看了一会儿便进屋了,因为突然觉得有点冷。
后来,是皇后派人去将他二人请回来。
明黄的室内,觥筹交错,歌舞不断,但她仍听到皇后娘娘说:“天这么冷,你还带着橙西出去胡闹,冻坏了可怎么着?”
橙西。
夏橙西,户部尚书之女,封纯妃,赐承乾宫。是为宠妃。
是了,就是她了。
罗绮湘有些疲倦的闭了闭眼,心里涌上一股酸楚。
他既对她无意,赐她宫权,又是什么意思呢?
宁嫔回到延禧宫东殿,西殿住着的是玉嫔柳玉思,她父亲是宁嫔父亲底下的官员吏部左侍郎,品级较低一级。
往日见了面,柳玉思都要向她俯首做小,如今却与她封了同样的位分,这让她心中略有些不爽快,加之方才在翊坤宫受了冷遇,心中更是愤愤不平。
这么一想,原以踏入内室大门的脚又收了回来,扭头便往西殿去了。
玉嫔自昨日入宫以来,便没有出过门。
当她知晓同住一宫的是吏部尚书之女方攸宁时,她就打定了主意绝不随意出殿门与之碰面,她宁愿关起门来当鹌鹑,也不想与方攸宁发生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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