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你知不你和你在说什么?”
林译白垂下拿着话筒的手,似乎不愿意他与的父亲的对话被所有人听见。
瞧着也好整以暇,并不畏惧:“我很清醒。”
在场的宾客全都屏息凝神,生怕出了一点声儿打断了这场好戏。
两父子像在无声对峙着,气氛极度压抑。几乎听得见空气流动的声音。
宋姝低低的抽泣,显得格外突兀。
林父盛怒,锐利的眼风从林译白身上移过来,落在向晚身上。严肃地审视一番,才倏然冷笑了声,指着向晚沉声道——
“清醒?好,你搞砸订婚宴,然后想干什么?娶这个女人?”
纵然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林父这话一出,向晚就注定成为被所有目光注视的那一个。
她的脸登时涨红,被这么多道灼灼的目光盯着,像是被扒光衣服看穿所有。实在窘迫非常。
握着她手的男人也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他温凉的指尖触着她的,凉凉痒痒,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他面对着台下怒目而视的林父和嘤嘤抽泣的宋姝,不仅面上毫无愧色,反倒是冷然无情:“别再固执了,我不会受人所胁。”
……
子胜其父,青出于蓝。只这一句话,就几乎将林父气得说不出话来。好久,他才咬牙切齿地质问儿子:“好啊,让你娶小姝还委屈你了?你想娶这个女人,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就别什么不三不四女人都想领进林家的门!”
若说上句话只是羞辱,那这几句话,就无异于当着大厅里所有人打向晚的脸。
她自然不是什么人事不懂,只知道为了男人放弃所有的小姑娘了。
她的自尊、骄傲、修养,都不允许她受这样的侮辱。
不过向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林译白已经冷然开了口:“爸,注意言辞。”
说完,似乎不欲继续,侧首看了向晚一眼,低低说了声:“走。”
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有着说不出的坚定与果决,仿佛此时此刻,可以抛下眼前所有,随她浪迹天涯。
男人的行动也坚定果决。话音未落,就拉着她向着大门的方向大步走去。
不过可惜刚下了台,就被极速冲过来的女人拦住。
只见原本打扮精致的宋姝,这时发丝微乱,脸上的妆容已经哭花了。她急步跑过来,紧紧抓着林译白的手臂,口中央求着:“译白!你不能走!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怎么能就这么丢下一个爱了你十多年的人。
说话间,已经是声泪俱下。
在场的宾客不再静静悄悄地吃瓜,而是交头接耳议论起来。他们不知前因,只知道所见所闻。
只看得出这是一场始乱终弃另爱他人的戏码。
议论声越来越大,甚至已经隐隐听得见对林译白的指责之声。
向晚眉心发皱,只觉得一阵头疼。
当事人却好似没什么感觉,仍旧是那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他只是抬抬手,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又与对方保持了些距离,才不屑地笑笑:“八年前的事我不想追究。”
宋姝猛地抬头,惊恐地睁大眼,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林译白却并不看她,继续说:“别再对向晚动什么歪心思。”
薄唇一启一合,本冷峻的侧颜,这时显得更棱角分明。向晚突然想到前几年,网络上流行一个词儿,叫“冰山男”。
* *
终于是出了林家的大门。
林译白的车子刚开出别墅区,一直没说话的向晚就开了口:“停车。”
只有短短两个字。倒像是惜字如金的他那种说话风格。
说实话,今天是向晚认识林译白这么久,第一次见他说了这么多个字。加起来,几乎是他平时一天的量。
不知怎的,他今天格外好说话,说让停车,不出十几秒,车子就停在马路边了。
向晚拉开安全带就要下车去,车门开到一半才觉得话还是要说清楚,又尴尬地坐回车里。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林译白,我觉得有些话我必须说清楚。”
“嗯。”
他像是一早知道她要说什么,静静坐在驾驶座上,面上并不见一丝波澜。
向晚微微端正坐姿,想要尽可能让自己显得正式一点。她略略想了想才开口:“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等我找到新的工作,就会离开市医院,S市这么大,我们应该不会再倒霉地遇见。”
“倒霉?”原本看着车前马路的男人听了这话,倏然转过头来,浓眉不知什么时候又皱起来,“见到我让你这么难受?”
向晚对此倒没什么波动,只是错开眼神,并不去看他,自顾自淡然说着:“是我用词不当,你就当是你的倒霉吧。还有,今天,真的谢谢你。作为回报,我也陪你演了出戏。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了。”
她说完,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角。垂下头低声最后说了句:“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这回,还没来的及开门,就听男人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儿——
“向、晚!”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昨天双十二玩嗨了。今天收到催更站短哭辽,爱我的小天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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