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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滴水顺着屋檐,滴落在地,留下一个黑色的痕迹。
越来越多的水滴汇聚,雨噼里啪啦,打在地上,声音脆的像碎玉。
这条路十分曲折,普通人走进去,可能有来无回。墙根上长着绿色的苔藓,还冒着微不可见的白烟。
万籁俱寂,显得一切出现的声音都分外清晰。
身着斗篷的男子只身行走期间,神态自若,像是走的次数太多,闭着眼睛也能找得着出去般。
小路的最里面有一扇小门。
木门没刷漆,是木头本来的颜色。门槛中间低,被磨得十分光滑。两边高,除了有些腐蚀的痕迹,看不出来人对它的干预。
男子在门前停下。
“咚咚咚”敲了三下。
这三下,第一下快,后两次慢且连贯。
许久门内传来声音,门被打开了。
一小童朝外左右张望。
那男子道:“没人,放心吧。”
小童看他,决定相信这人的话。
闪电划破长空,午夜的雨相比白天分外猖狂,白天的闪电都是含蓄的,而到了夜晚就肆无忌惮,丝毫不怕自己劈了地面上的任何一个人。
在这样的夜晚,所有的景色都十分恐怖。
白光闪烁下,斗篷遮住了那张脸。
小童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赵大人,里边请。”
斗篷下那张脸,分明就是本应在边关的赵寒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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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伯衡回京已是半个多月之后的事,京城天气开始转凉。但边关“胡天八月即飞雪”,所以大将军回京时,身着的衣物比京里的军人厚实了些。
他皮肤晒黑了,下巴上冒出胡渣。
平乐坐在开泰二楼的厢房看着关伯衡骑马飞驰而过,开心是自然,同时她也在担心,他带回来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消息……
“末将参见陛下!”关伯衡跪在地上,行了一礼,立马被陆镜尧的一声“免礼”叫起来。
“禀告皇上,江汗国已撤兵。江汗国主将于下月携福禄公主仰□□之姿。”
“辛苦关将军了。”陆镜尧显然对这次事件的结果十分满意,“将军想要何赏赐,尽可直言。”
关伯衡抱着拳:“末将如今并无所求。”
陆镜尧听出他这意思是现在无所求,也许以后会有,于是顺着他的意思说道:“那便等将军何时有所求时再来兑现。赵尚书呢?”
“尚书大人舟车劳顿,道是回府洗漱一番再来回禀陛下。”
“将军便也回府休整一下吧。”
“这个药膏涂在伤疤上半月之内必定见效,你们现在伤口刚好,涂上这个效果是最好的。”苏遇卿一遍说,一边将药膏给绿荷涂在肩上的伤疤处。
这个伤疤倒是不长,只不过刀在身上能留下什么好看的痕迹来,何况绿荷还是女孩子,留了疤以后嫁人都不易,还是趁现在早早去掉为好。
“我先给绿荷涂好,闲潭你的在手上可以自己涂。我找太医要了两盒,你们俩一人一盒刚好。”
闲潭坐在旁边,学着苏遇卿的手法将药膏涂在手上的伤疤上,涂完后小声道:“娘娘,这个药膏是皇上专门让太医为娘娘研制的,娘娘给了我们,皇上会不会不悦……”
闲潭还是怕陆镜尧。
但她说的是事实,她手上因为瓷片留下的伤口很难除掉,陆镜尧下了令,太医花了不少功夫才研制出来。
绿荷聪明,闲潭能想到的,她自然也能想到。苏遇卿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绿荷同意用这个药膏的,闲潭现在出言提醒,绿荷果然又坐不住了。
苏遇卿没药膏的那只手按住绿荷的肩膀:“怎么会,药不就是给人用的么,现在我用不到了,你们能用到,自然就要给你们用啊。好了。”
绿荷套上衣服,站起来。
苏遇卿将药膏封号递给她道:“一天要涂三次,不能见水。你自己不方便涂就来找我,反正我也闲来无事。”
苏遇卿倒是挺随和,没什么主仆之分,但绿荷到底还是有一点主仆思想,苏遇卿给她涂这么一次她就得担惊受怕,可不敢再多来几次。
“我自己应该就可以,实在不行让闲潭帮我就好了,哪里用麻烦娘娘。”
晚上,苏遇卿借着烛光绣着一个香包。
她也不是喜欢绣这些东西,只是既然开始学了,不学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就觉得不舒服。
不过在刺绣上,她是真的没天赋,练习了这么久,绣出来的东西也仅仅是能看的过去而已。但苏遇卿也不着急,本来就是绣来玩儿的,一点一点练,看自己绣得越来越好才有趣。
她想起小时候,自己的母亲也是在烛光下绣着香包送给父亲。
外人皆道,母亲是因为难产去世了,其实也不全是。生完自己后,母亲身体一落千丈,缠绵病榻。那张本来应该闭月羞花的脸苍白的像刚刚织就的白绫。
母亲手上也拿着一块像白绫一样白的布,一针一针丝线穿过布,留下细细密密的针脚和栩栩如生的图案。
她记得自己当时问:“娘不是身体不好吗?大夫说了,刺绣会伤害眼睛的哦,娘为什么还要一直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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