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焦灼,不想再等下去。
一路跑到逢春殿,发髻散乱,她却没察觉到。
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苏遇卿不可置信的看着来来往往的宫女端着血水走出去,又换了干净的水走进来。
陆镜尧怎么了?
虽然焦灼,但她还是等在了外边,太医在里边,她进去了只能添乱。
等了许久,看到太医们鱼贯而出,她走上前问道:“皇上怎么了?”
那些太医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道:“皇上被刺了一刀,刀上涂有毒药‘无可解’,现在……唉。”
无可解这毒,苏遇卿听说过,如名,无药可解,中毒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他究竟为什么会被人刺伤?
后来苏遇卿才知道,刺伤陆镜尧的是赵寒凌。
那日,赵寒凌假借谈论公事,单独和陆镜尧待在逢春殿,谁能想到他随身带了涂了毒药的匕首,谁又能想到会有人在逢春殿堂而皇之的动手。
幸好陆镜尧会武功,伤的不深,赵寒凌也立马被抓了起来,但没想到这毒药如此厉害,陆镜尧还是陷入了昏迷。
她走进偏殿,看着陆镜尧躺在床上,嘴唇是紫色的。
这个前不久还抱着她说“我只娶你一人”的皇上,现在却躺在这里,她来了,也不知道。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我来了,镜尧哥哥,不打算看看我么?”
*
太后召了苏遇卿过去。
这是太后第一次主动找她,苏遇卿知道这时找她必定是和陆镜尧受伤这件事有关。
但她还是去了。
明玉宫看起来分外安静,安静的让人心慌,苏遇卿抬头看着明玉宫的牌匾,低头,走了进去。
太后见她时终于不是笑了,她面无表情,沉默的看着苏遇卿。
苏遇卿福了福身子:“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默了许久,叹了一口气:“坐吧。”
“你应该也知道,哀家找你来,所为何事。”
苏遇卿点头。
太后又道:“你应该也好奇,为什么哀家没去看皇帝,因为哀家知道他怎么受的伤,也知道此事有多凶险。哀家去见了赵寒凌。”
赵寒凌现在被关在天牢里。
“赵寒凌说他有解药,但有一个条件。”
苏遇卿猛地抬头,太医说过此毒无药可解的,赵寒凌的解药又是怎么回事?
太后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太医跟你说这毒无药可解吧?可是这世间有毒就有解药,无可解之毒哪里存在呢?他们说不可解,只不过是自己暂时研制不出解药,怕你怪罪。”
苏遇卿想了想,问:“那,赵寒凌的条件是什么?”
太后深深看了她一眼,又叹了一口气,半晌才道:“他,要你。”
苏遇卿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她看着太后无奈又认真的表情,许久才明白,这话是真的。
转而又想,一国皇帝的性命自然要比她一个宫妃值钱的多,如果她能换来解药,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她抿了抿唇道:“既然他如今被关在天牢,只要严刑拷打,他自会交出解药……我……”
太后道:“你啊,还是太天真了,有些事哀家不能告诉你,但是宁妃啊,这个局只有你能破。”
苏遇卿看着太后,又想到了正昏迷不醒的陆镜尧。
想到了新婚那夜自己因为害怕喝了许多酒,想到了陆镜尧因为怕她闷先是找了平乐来,后来又有了司梦雪,司梦雪那件事里至今都有一些她看不清的东西。她还想到了,玄音寺和苏府之行后,陆镜尧不厌其烦的安慰她,那时他眉眼温柔,一遍又一遍对她说“不要怕”。
此刻的回忆里,就连之前陆镜尧憔悴的同她说“你失望么?”都分外美好。
最后她想到了,前几日福禄公主离开前那句“你会后悔的”。
苏遇卿不知道这两件事之间有没有联系,但她知觉,是有的。
太后见她许久不说话,又道:“哀家知道你的苦,你先回去想一想吧。”
苏遇卿回了宫,看着宫里的一花一木,看着头顶飞过的小鸟,忽而觉得不真实。
那日她借着酒意狠狠地拒绝了赵寒凌,原来他一直是怨恨的,也怪她,话说的太狠,事后也因为种种原因从未道过歉。
不过想来赵寒凌应也不稀得她那一句道歉。
她自己也觉得恶心,先伤害了别人,再来一句道歉,就像先狠狠给了一巴掌,在假情假意的给一颗枣说:“我不是故意的。”
如果是她,可能也没那么容易放下。
绿荷并不知道太后叫了苏遇卿有什么事,她了解的仅限于陆镜尧受伤昏迷了。
但想到苏遇卿肯定更着急,她还是道:“娘娘不要太过担忧,皇上定会没事的。”
苏遇卿点点头,挥手让她下去。
她决定去见一见赵寒凌。
天牢这种地方,常年阴湿,进来的人大多犯了不可饶恕的重罪。
这牢里却棉被,缺食物,独独不缺的是老鼠。
本来进来的人就是来受罪的,所以有几个老鼠实属正常,狱卒们也根本不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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