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各种可能,经过严格推理论证,也就只有我和薛嫔作案动机最明显,况且,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难当头,能撇清关系的全撇清了,只有我和薛嫔百口莫辩!
我被关在了皇宫里的一个囚牢里。
囚牢阴冷潮湿,臭味熏天。
这里每日都有着呜嗷乱喊的宫女和太监。他们或是痛苦哀嚎,或是疯癫乱嚷,处处透漏着一种比死亡还可怕的气息。
今天是太子殷离宫的第三日,还有七日他才能回,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尽管很饿,但是牢头送来的饭,我没吃,尽管很困,但是我也没睡。我听到了老鼠的叫声,我似乎还能感觉到有蛇在爬。
那日牵着太子殷的手,从河边回来时,我就想到过这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想到过她会有许多女人,想到过会一起死,可从未想到过还会有这样莫名的冤屈,坐着这恐怖的牢房。
好像是又过了一日,夜半三更的时分,终于有人来看我了。
是如渊!
我就知道在这偌大的皇宫中,也就只有他能有这个权力,能有这一份胆量。
他一副看望死人的表情看着我,很快,牢头给他开了门,他拎着装饭菜的食盒,缓缓地走了进来坐在了我的对面。
他看着我似笑非笑地问道:“想不到吧,来看你的人会是我。”
我蜷缩在角落,勉强露出个笑容,问他:“你还敢单独来,不怕我再拿腰带捆你啊?”
他正在给我斟酒,闻言,手顿了顿,说道:“那次输得莫名其妙的,再比,你还真未必能赢我。”
我再笑:“不服再来?”
你皱眉看我,问:“都落到这个下场了,还有心思跟我闹,你的心怎么那么大呢?”
我还笑:“死了总得拉个垫背的不是?”
他看了我一眼,摇头轻笑:“那怎么行?我要是给你垫背了,以后逢年过节的,谁去祭拜你啊?太子他……”
我凄凉地问道:“他还没回来,是吗?”
他叹口气,说道:“过来坐吧,这酒可是我珍藏了十多年的,本打算留着洞房花烛时才享用的,不过,我见你可怜,就大方点请你一起喝吧。”
我慢慢地蹭过来,拿起来喝了一口,说道:“这些天闻着酒就想吐,不过,你这酒的确不同,果然好喝。”
他又给我倒了一杯,说道:“好喝就多喝点吧,以后可是没得喝了。”
我放下酒杯,盯着他问道:“你觉得皇上会杀我?”
他胸口起伏,久久无语,没有回答我,只是缓缓地将食盒里的菜、糕点一一拿出来,说道:“这都是我最爱吃的,”
看着他那与太子殷有些相似却完全不同的面容,帅气、阳光、不羁,我不禁有些动容,说道:“你是我在大齐朝见到的最温暖的男人!”
他笑笑,嘲讽道:“这么容易就对别的男人动心了,果然还是那么不检点!”
我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说道:“你嫌弃我,还来看我干什么?而且,你每次见我都骂这句话,就不能换个新鲜的词?”
我盯着我久久无语,半晌哽咽着说道:“傻瓜!”
我满意地点点头:“嗯,这个词不错!”
他别过头去,站了起来,仰头看着那狭小的天窗,半晌无语。
我知道,他那45度的仰角,一定是不让眼泪流出来。
我回头对他说:“别那么伤感,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他转过头,绝望地看着我,说道:“你可知薛嫔怎样了?”
他这一问,我心里不禁一咯噔,问道:“怎样了?”
他哀叹一声,缓缓地说道:“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这几年来都很宠她。今日父皇一如往常地和她喝酒,她哭哭啼啼地和父皇认错,父皇原谅了她,她急忙高兴地为父皇斟酒,然而,父皇竟忽地一刀就将她的头颅砍了下来,然后又将她的身体砍得稀巴烂,取其骨做出琵琶弹唱……”
我惊悚地看着他,久久不能缓过神来。
他走过来,跪下来抱着我哭泣道:“对不起,我都不敢为你去求情,我真的很没用……”
我松开他,后怕地说道:“还好你没去求情,不然我死得会更快!”
他看着我,不解地问道:“为何?”
我惊怕地说道:“盛怒之下,岂有活口?还好皇上是先处理薛嫔,后处理的我。”
“你有办法?”他疑惑地问道。
我摇摇头:“我能有什么办法啊?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闻言,颓然地叹口气,起身说道:“太子殿下他还得六日后回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给你收尸,我先去准备吧……”
我叫住他,说道:“如渊,我这一生最怕的就是孤独了,所以,我死后千万别把我埋入地下,你就将我焚烧吧,化为灰烬……拜托了!”
他回身,泪眼朦胧,嘶声问道:“你为什么将这么残忍的事,留给我去做?”
我苦笑:“因为你最烦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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