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椅上方的空白之处,沾染着鲜血,写了几个字。
“死亡,大美无声。”
仿佛是挑衅,又像是警告,杨树清晰地闻到了血腥味,放眼望去,四下无人。
这是他第一次见证如此残忍的死亡,犯人就在他眼皮底下毫无压力地逃走了。
他咬着牙,双拳紧握,站立在车厢里,看着几个龙飞凤舞的血字,沉默不语。
一股怒意混杂着自责,在心中酝酿,既为自己的无能而怒,也为杀人者的残忍而怒。
缆车停下了,杨树回到公园门口,带上衣服,打电话报了警,步履沉重地走回山顶小平台。
他把自己的衣服盖在女子的尸身上,在附近搜查。
虽然自己的衣服会破坏现场,还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他此刻并不在意,只是不忍心去看那女子的死相。
他害怕自己的感觉,对那种“美”的认同。
山顶小平台的一侧,有一处地势稍高,修建了一座木质楼阁,作观光之用,但年久失修,杨树踩在地板上发出“嘎吱”的声音。
楼阁有三层,登上顶层有一个窗口正对山顶平台。
杨树站在窗口,眺望。
他发现以女子尸体为中心,鲜血沿着地面的沟壑流出,在平台上绘出了一朵血色的玫瑰,女子扑倒在花蕊之中,洁白的肋骨宛如天使振翅。
他低头,发现木质的窗架上有几滴水迹,像是泪痕。
“砰。”
他一拳砸在留有水迹的木质窗架上,木屑飞溅,划破了杨树的脸,鲜血滴落在地。
杨树想到,那个戴着面具的变态,在虐杀了女子后,站在这里,看着鲜血流动,血花绽放,叹服于所谓的“死亡之美”,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他为之作呕。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我会让你付出代价。”象征怒意的红光大作,杨树咬牙切齿地从肺腑中吐出一句话。
中二值+150
几道手电的光划破黑夜,几名警员登上山顶的小平台,看见了一地鲜血和被衣物遮盖的女子尸体。
为首一名中年警察上前掀开衣物,发出一阵干呕声,眉头紧皱。
几个年轻一些的警员靠上去一看,纷纷扭头吐了一地。
“呕·······呕······”
“陈队,那边有个人。”吐了一阵之后,一名年轻警员拍了拍中年警察的肩,指向楼阁的方向。
一名少年,赤裸上身,面色阴沉,缓缓从木梯上走下,发出“嘎吱”的声音,正是杨树。
“什么人!抱头蹲下。”陈队紧张之下,直接拔出手枪,指向杨树的腿部,出声警示。
杨树依言,抱头蹲下,出声:“警官,我是报案的人。”
“陈队,的确,声音和刚才电话里的一样。”另一名年轻警员点头。
陈队闻言松了口气,把手枪插回枪套。
“尸体上的衣服是你的吗?”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杨树,陈队问道。
杨树点头。
“你是在发现尸体的第一时间报警的吗?”
“不是,我发现了一个疑似罪犯的人,追了一段路,之后才报的警。”
“那个人有什么特征?”
“我只看见了一张面具,是白色的马夸特面具。”
另一边,负责检查尸体的一名警员走了过来。
“陈队,死者的死因是失血过多,死亡时间大约是一个半小时前。”
杨树看了下手机,现在是十一点半,自己和何月路过公园的时候应该就是案发的时候。
想着自己在公园里小心摸索的时候,那个凶手就在山顶的平台之上肆意虐杀,杨树心头又是一股火冒出。
“该死!”他把手机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这举动又引起了陈队的警觉。
“你干什么?”
抑制住心里的怒火,杨树答道:“突然想起之前我大约在九点半的时候路过公园,听见过一声惨叫。”
“你那时怎么不报警?”
“我和一位女同学在一起,我先把她送回家之后马上就赶回来了。”
“也就是说,你有不在场证明。”
“嗯,她可以为我作证,还有其他同学都可以。”杨树答道,其实他并不担心自己被怀疑,联合会的身份还是相当管用的。
陈队心中对杨树的疑惑打消了,换了个语气,说教似地对杨树说道:“下次明知有危险就不要以身试险,早一点通知警察,把事情交给我们,明白吗?”
“明白,我只是一时冲动。”
“年轻人有正义感是好事,可也要量力而行。”
“量力而行。”杨树在心里咀嚼着这四个字,“如果真的量力而行的话,我应该做得更多。”
“行了,小伙子,跟我回警局做一下笔录,之后就没你什么事了,交给我们吧。”
杨树跟着陈队走出公园,刚好几辆警车呼啸而至,又有七八名警员冲进了公园里,迅速拉起了封锁线。
到了警局,陈队首先让杨树给何月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何月的父亲就陪同何月赶到了警局,两名警员各自将杨树和何月带进了一间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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