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主人
火焰球的火焰碰见环绕在他身边的羽毛就化成了烟云。可是他被定住了,手臂上的伤口虽已愈合,眼看下个火球已经向他飞来。转瞬间火焰吞噬了他,很快第一层表皮已经燃烧殆尽,流出来的血液也随着高温蒸发了。没有凝血,就没有办法凝聚羽毛!
死亡也许很简单,不用再想着逃跑,不用再受疼痛的折磨,不用再受良心的谴责,不用再猜想今夕是何年……他缓缓闭上眼睛,仿佛看见血绒花,看见那片星空,那片海。突然一阵凉意沁入心脾,原来他已经被拉进甬道,研究员在给他灭火。他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呻吟,申述着刚才的苦难。他扭曲地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虽然你输了比赛,小姐还是愿意带你走!哎!”一个独眼的穿着迷彩服服的大叔,吐着烟圈,带着睥睨的眼神,说着英文。
白先雨陷入了昏迷,醒来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赶紧坐起来想找个地方吐个痛快。还好,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他环顾四周,自己被关在一个两立方米的铁笼里。这是一个货运船舱,身边盖着货物的旧报纸都赫然印着“1992.9.1”!也就是说他至少被关了十多年,在他看来最多只有三个月,才打过两个对手。胃里的酸水涌上嗓子眼,空腹感带来的烦躁不比浴火好多少,让他变成吸血鬼的模样。他泛着血色的双眼渐渐模糊,长着尖锐指甲的手捂着喉咙。他低低地呻吟着,烦躁感有增无减。于是他转而抓着铁笼,不停地用獠牙撕咬着。由于铁笼的间隙太小,鼻子上已磨出道道血痕。
“小姐,这根本是一头猛兽,亏本生意!”一身穿迷彩服扛着冲锋枪的小哥说着。
“小姐,血拿来了。”独眼迷彩大叔说着,丢了一瓶血给小哥。
他们口中的小姐,正是角斗场碰见的那位,现在穿着黑色小礼服,踩着高跟鞋,看着笼中发狂的帅哥。叹了口气。
喝过血的白先雨慢慢平静下来,恢复了本来的面目,只是眉目间增了几分疲倦。
“今年是几几年几月几号?你们是谁?我在哪?”
“你小子问题挺多,你只需要服从小姐的命令就可以了!”小哥说道。
“梁叔,这小子交给你了。要多久?”小姐问道。
“至少得一周,勉强赶上下次任务。”迷彩服大叔应道。
“先让他恢复一下。”小姐眉头轻蹙,转身和手下们离开了船舱。
白先雨躺在铁笼里,没有底板的铁笼摩擦着还没愈合的伤口,疼在身上,痛在胸口。人生就是这样,好不容易逃离了研究所,又进入了新的牢笼。无限地寻找、逃离何时了。
船舱的夹板被独眼大叔打开了,银制的月光铺洒进来。白先雨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皎洁的光辉,不禁看出了神。没想到,大叔竟然打开了铁笼,丢给他一套迷彩服,一个湿帕子。
“擦个脸,换好了就到夹板上来吧。”
他全身裹着床血迹斑斑的破布,换好了衣服恢复了本来面貌,帅气侧漏。他来到夹板上,海上升起一轮皎洁的明月,波光粼粼的海面肢解着月色,船穿过月的碎片,在海面上划开一道雪白的口子。
“大叔……那个……”
“给你介绍一下,我以及你面前的七位都是小姐的雇佣兵,保护小姐的安全,确保生意的顺利开展。这就是你的任务。明白?”大叔说道,递给他一块吊牌,“这是你的ID。”
“ID?”
“每一只合法的吸血鬼都必须有ID,小姐花了大价钱给了你自由,希望你珍惜。”
他接过吊牌,这是大拇指长度的金属吊牌。吊牌的下面是两组阿拉伯数字”1982.08.09”,”1995.07.07”。上面是他血型,曾经是黄种人,以及在研究所的编号“1213819820809”,这编号也印在他的手环上。另一个吊牌只有一个图案,那是他怎么也不会忘记的血绒花!
“今天是95年7月?”
“我也看过这吊牌,十多年不容易。你也别叫我叔了,就叫领队!谁大还说不准呢。”
突然,白先雨背后有一丝杀气穿过微凉的夜。他一侧身,抬手一档,果然一个小学生模样的少年手持匕首正刺向他。白先雨抓住少年的手腕,将其手背后,把他压在船板上。船身随之剧烈摇摆了几下。匕首从少年手中滑落,摔在甲板上,反射着刺眼的银色月光。
“好了好了,可以松手了。我刚才说了,七人!你真不仔细,这才是第七人,小基拉。”大叔说道,扶起基拉。
基拉扬起小脸,嘟着嘴,很不满意这个试探的差事。大叔摸摸基拉的头,又用力搓了几下。基拉调皮地打掉大叔粗糙的手,向旁边哈哈大笑的小哥身后躲去,吐着舌头。
这小孩也有战力,白先雨深表怀疑。
雇佣兵们在甲板上喝酒赏月,其乐融融。白先雨坐在一边,肠胃除了血,已经不能接受其他的食物了。第一次离开了牢笼,看天空月朗星稀,第一次品尝了自由,至少是灵魂的自由。可是十三年了,不知父母如何了。海浪拍打着船舷,宛如思乡曲飘向遥远的东方。在这辽阔无边的海面上,这船这队伍又何尝不是下一个牢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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