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枫在等他倒下去,春风得意地散漫上前两步,该死的还带着无害的微笑,语气随和:“那件有趣的事情呐,就是我发现,春夏秋都现身了呢,你说,是不是也该有——”
三枫那个字还未出口,一条黑影冷不丁地窜到他面前,出手狠辣刁钻冷血,直取性命,三枫冷汗顿出,拼尽全力才堪堪避过致命一击,却见十秋也如同地狱厉鬼般阴狠毒辣向他杀来。
三枫完全懵住了:十秋不是耗尽体力了吗?为什么忽然反应这么激烈?而这条速度与力量都在他之上的黑影,是二冰?!到底发了什么疯?!
有二冰在,不过眨眼间三枫就被按倒在地,修着不长不短美甲的玉手死死钳住他的喉咙,竟然如同钢条一般无可挣脱,而十秋也已经幻化出了一柄寒刃,刀刃直直抵在他起伏不定的胸口,二人表情皆冷酷阴厉无比。
二冰神情与方才的亲和截然不同,神傲而狂,另一只玉手纤指轻轻点在他面颊上,轻叩两下,声音清冷:“枫,你这可犯了大忌。念在你懵懂不知事,有尚未出口的份上,此事就由我二者自行裁决,如何?我本是挺欣赏你的,岂料你竟会如此可悲,愚昧。”
她的话如重压捶击在他的心口,他不能言,久违的酷寒的畏惧之念疯狂涌入大脑,一片空白。太强了,这种力量,远远凌驾于众人之上,他怎么会愚蠢到想要违抗?死在她手里,值了呀,他过往那些可笑的自尊自傲,在她面前连灰都不是。这是,怎么样的差距?这才是圣使的真正力量?
十秋负责解释:“永远不能冒犯至高无上的族长,哪怕连其名讳亦无任何生灵敢于传呼。族长是我族人唯一且永恒的信仰,族长就是一切,凡事永远皆以族长戒律权益为先,无反抗虔诚执守族长所定一切规则。尤其最重要一点也是最常犯的禁忌:任何人都没有权力直呼族长名讳。触犯或欲犯者,灭魂灵,永不返生。”他机械化的声音,也阻挡不了他内心对族长饱满的忠诚与热血。
二冰眸光忽的平和起来,瞄一眼自己的搭档:“你说得太多了,族长不喜欢听到太多关于自己的话题。总而言之,你触了大忌,你希望我是将你处以什么刑罚呢?如果真的严格按照规则,又会违反另一条制度,真是难办。你可是还没有回来呢,枫,我可以给你们时间,但绝不能向对他人一样放纵了,这是最后期限,时间一到,我希望能在暮笙入口或是别的什么好找的地方看见你们,然后,乖乖接受惩罚,偶尔族长或是我还是很仁慈的,是吧,小秋?”
三枫脑袋由于缺氧已经变得混沌不清,这时玉手松开,终于感受到久违的空气,也不用担心胸口被捅出个大口子来,忙带着劫后重生的喜悦点点头,不由自主地认怂。他知道,她指的时间限制是什么。但是也没有筹码讲条件了,是他犯错在先。
十秋抹掉自己唇角血迹,站了起来,犹然愤慨不平,却压抑着语气淡然:“届时我可不希望再被要求‘切磋’。你们随意。”
四春匆匆跑来,惊叫一声,费力扶起三枫,眸中柔和清亮,又似含一丝暗色:“圣使大人,很抱歉冒犯了你们,枫总是这样鲁莽冲动,他只是为了我才伤害蓝其华伊大人的,真的很对不起。”
十秋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轻咳了一声,说道:“没关系。你已经考虑好了吗?”
虽说和二冰待在一起久了,不近其他女色,可面对同族的四春,这样柔弱犹怜的模样,他的心还是小小地颤动了一下。再者又很有礼貌,居然被称作“大人”了,实在是自尊心爆棚。不过虽然知道自己的面部控制力,他还是赶紧侧目去瞄一眼二冰的反应,还好并未察觉他的状况,不禁小小松了口气,绷直了脸,换作严肃神情。该说的,二冰都该与她说了吧?
“春,他是什么意思?”三枫心中小小紧张起来,握住女友的纤手,只觉得她冰凉地在颤抖,面上素白难言的表情。他说过,无论如何都情愿陪在她身边,如今她是动摇了吗?就因为畏惧,以及心底深藏的那一点好奇与向往,她就要放弃自由了吗?不要忘了,他们还没有完成彼此共同的心愿呢。
四春苍白涩然一笑,仰起头,“我答应你们,请保持耐心。我和枫,会一起回去的,时间足够的。感谢你们的到来。”
两位使者颔首领意,下一秒就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三枫忽然捂住自己的脖子,四春连忙查看,已经显现出一片乌黑印记,可想而知方才二冰用了多大的力气,他离死亡确实只有一线之隔了。疗伤完毕,四春神情仍是不安,她脑海中回放着方才二冰告知她的一切,至于为何不对三枫说明这些,她心中已经明白了什么。
“枫和春分别排行对应三与四,即意味着年岁与力量都仅次于我,在族人之中属于靠前的。但族人之中,前三位属于另一个层次,我便不解释了。你们很幸运,未正式回归我族,就已经自行掌握了我族力量,并维持不改容颜。当然,这也不是没有害处。”
二冰眸光忽闪,唇角似带着笑意,又无情冷漠,“我已说得清楚,至多半年之内,若还未归来,族所赐之力便会因为不受管控爆体而出,我与秋自会去替二位收尸。还有一点,如再有如今日一般肆意动用力量者,时间将加速锐减,你们要好好想清楚。你们的一举一动,族里都会有一双眼睛看着,请小心。自然,永远不要试图打破族规,即我口之言,只需要无条件全盘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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