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被赵牧重新拥入怀里。
方小镜靠着男人宽阔的胸膛微微喘.息,赵牧低声笑了下,在她耳边低语一句,方小镜瞬时把头埋入男人怀里,任他如何劝哄,也不将头抬起来。
翌日方小镜醒来,赵牧已经不在了。
厨房饭桌有做好的早饭,方小镜拿起馒头掰了一块塞进嘴里,没有什么滋味,直接用手拎了一条咸菜,依旧味同嚼蜡。
方小镜叹口气,扔下馒头,离开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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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已是七月,距离赵牧离开依旧过去三个月。
方小镜渐渐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最初一个月真叫人肝肠寸断。
形影不离的人离开身边,家里院外来来回回都是自己一个人,说不孤单那是假的。
将军夫人的宴会早已顺利办完,偶尔邀她去看个新绣的纹样。方小镜白天去天秀织坊,一直到织坊关门才回来自己家中。
晚上听着窗外乌鸦啼叫,更加惦念出门在外的人。
也曾托人打听过,可人家从平沙镇回来都说没见过这么一号人。
回江宁府的商队早已经离开凉州城了,她叫人给爹娘捎回口信儿,说最迟再两个月便动身回家。
街坊有说闲话的,赵家当家的走了这么久,音信全无,哪里都打听不到他的消息,不会是半路出事了吧。还有人猜测边境的娘们很是浪荡,也有可能是被夷族蛮娘勾走了,撇下方小镜在这里,不回来了。
方小镜在日升月落里变得平静,不辩解也不委屈,他一定会回来的。
因为,她信他。
她的男人,她知道他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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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坊四邻仓皇奔走的那天,方小镜正在打水。
从前这种力气活儿是轮不到她来做的,赵牧也舍不得。
可没办法,自他走后,日子还是要过的。劈柴,打水,方小镜样样做的精通,白嫩的手掌磨出了薄茧。
院门外脚步声匆忙纷乱,方小镜把水桶放入井里,还没来得及提上来,就听见林婶大声呼喊快逃命啊,蛮子打过来啦,大伙快往南逃命啊。
方小镜奔向街头,抓住个人便问发生了什么事,可人人急着逃命,哪有人回答她的问题。最后还是死死抓住一个大伯,大伯悲戚喊北华的蛮子攻进凉州城了,袁将军吃了败仗了,急匆匆说完赶紧继续向前跑去。
方小镜被人群冲击,跌跌撞撞跟着走了几步,却又猛然惊醒。
她不能走!
她还有要等的人。
那个男人临走前千叮万嘱要她一定等的。
如果这样走了,他回来找不到怎么办?
除了他,我不可能再遇上更好的。
方小镜踉踉跄跄停下脚步。
有好心人拉她一把,快走吧,被蛮子捉到会被生吃的。
方小镜摇摇头,正要开口道谢并拒绝,北方突然有火焰腾空升起,一阵高亢的呼喊传遍整个凉州城。好心人咧嘴试图笑一下,方小镜发现这个笑比哭还要难看。
“蛮子进城啦,咱们要完啦。”
好心人垂下双肩看着地面轻声的说。
☆、入侵
方小镜夹在人流中,身不由己到了南城门。
南城门却早已关闭。城墙下是哭声连天失去故土的平民百姓。
方小镜累极,找了块空地席地而坐。
回忆起她也曾问过赵牧,是不是真的会打仗。
赵牧皱着眉头双唇紧闭良久,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那时候她还笑嘻嘻,开解赵牧想得太多,毕竟岁月静好,战争听上去遥不可及。
方小镜叹口气,从回忆中抽离。
不知将军夫人有没有逃出去,阿笙是否也在逃难的人群里,织坊老板是守着他的店子还是另谋了生路。昨天还说说笑笑的人,今日便不知踪迹。
隔着烽火连天,找寻一个人更添困难。
方小镜难过的想哭。
正午日头正盛,城墙空地上晕倒了好些人。死亡的情绪开始在人群传播,有的人甚至低声啜泣,进而嚎啕大哭起来。
“昨儿还好端端的,蛮子说打就打,不知还能不能活过今天。”
中年男子带着哭腔,话中满是惧怕和恨意。
倒是立在他身旁的白须老者拍拍男子肩膀,
“小老二刚过知天命的年纪,像这样的阵仗我见了不下五场了。今日南越派将军过来,明日大宛又赶着马匹来吃我们的草地,今日轮到北华而已。”
旁边人附和着,
“生死有命,哭也没用。”
大伙儿听这人说的有趣还押着韵脚,还真有几个乐天通达的人一起笑了。
又捱了两个时辰,百姓又热又饿的都没了声音,耷拉着脑袋没力气再闹。
城墙顶上突然传来一句铿锵有力的呼喊,
“凉州城的百姓们,你们受苦了!北华国的平南王想跟各位说句话,请诸位老少爷们听仔细了。”
众人齐刷刷抬头向上看去,接着从各个角落不约而同发出“啊”的一声,惊讶至极。
“南越献帝,昏庸无为,外不察忠佞,内不避骄奢,南越积年困顿,仍大肆奢华,屡征重税,糊涂成性,不会有什么作为。今日不是北华,也会是别人,北华国君贤明,凡是归顺我者,不动其一毫一厘,决意与我为敌者,片刻后开南城门,速速逃命去也,待北华再次南征,一律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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