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都无法自保了,还能指望谁来关心物件?
这对峨眉刺是姐姐在自己十四岁生辰时,当做礼物送与自己的。赠武器的主意虽是顾宓提的,但找工匠做草图的这些活儿却都是姐夫杜思志帮办的。
杜思志是当朝左丞相杜且及庶出的次子,也是同顾宓有着婚契之约的人。
这桩婚事是顾杜两家父母商议而定的,姐姐自己倒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只是顾暮对这个姐夫着实喜欢不起来,总觉得那人配不上自己的家姐。
顾宓自小饱读诗书,是个真真的才女。就算是要出嫁,也得找个顶真的英雄才是。顾暮小时候曾与姐姐讨论过未来夫婿的模样,却从没想到会是这般普通的人。
杜思志长相英俊又出身名门望族,却一直没有什么作为。在坊间中提起杜家双子,兄长杜思齐总是饱受赞誉。
顾暮不了解杜思志,凭着街坊间的言论,只觉着那人是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公子。
这对峨眉刺物件确是送到了顾暮的心坎儿上,但她功劳都算在了姐姐头上。她是半点也没向杜思志表露出感谢的意思来,但也比之前一看他就生厌的那种态度是改善了许多。
杜思志尽管没能盼到顾暮叫一句“姐夫”,但小姨子对自己态度上的明显改观,还是让他很受用。
这对峨眉刺打造上的确是费了心思,两刺很是精致,双刃上刻着细小的纹路,握柄处用金线缠着红绸布,是怎么看怎么喜欢。这武器模样修长,但却很是轻巧。
顾暮拿在手上一穿一刺的,力道刚刚好。
顾暮十五岁的时候,顾宓嫁给了杜思志。
顾宓性子淡一向不喜欢热闹,婚礼也不愿也没有大张旗鼓地办。顾如烈对这点上虽然不赞同,但还是顺了女儿的意思。婚礼依了顾宓的想法没怎么大办,只是两家相聚着吃了顿酒席,这亲就当是结了。
出嫁前顾宓身穿红色嫁衣,绣着金色牡丹的裙摆拖在地上,很是华贵。平日里素净的脸庞如今浅施粉黛,一颦一笑都尽展芳华。她抬起手,带动着凤冠上的步摇轻动,正对着铜镜轻点胭脂。
只是可惜这般的美丽,却是鲜少展露在众人面前。
站在身后的顾夫人正替女儿一下一下的梳头发,顾夫人微抬起头便对上了铜镜中顾宓含羞的眸子。
她动作轻缓的为即将出嫁的女儿梳着发,从发顶顺到发尾,念着相传的歌谣:
“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等一切都收拾好了,顾夫人轻拭着泪水离开。周围的侍女为大小姐收拾妥当,顾暮才有机会走近姐姐身后。
顾暮咬着嘴唇,盯着一边的红苹果犹豫着开了口,她道:“姐姐,你会幸福吗...”
听妹妹这么问,镜中人不禁弯唇轻笑,眼神中流露几分怜爱。姐姐如此反应,倒把顾暮给整的不好意思。
她涨红了脸,娇嗔道:“姐姐!”
顾宓轻咳着正了神色,正色道:“自然是会的。”
虽说是杜家先上门提的亲,又是依着父母媒妁之言而订的婚。但那日竹亭一遇,便已是倾心,想必日后也可与那人举案齐眉。
她也愿意伴着自己的夫君,走过以后的岁月。
“可我还是...”顾暮嘟着嘴,梗着脖颈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顾宓闻言转过身去,笑着拉起妹妹的手,轻声道:“小暮你还小,日后遇上心仪的人就会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摘选《梳头歌》
☆、牵绊
顾暮转过头,看着那张布满灰尘的椅子。椅子上本该坐着位笑嫣如花的人儿,可如今却空落在那儿。
姐姐现在如何了?前几日雨下得这么大,她有没有庇护的场所?这些日又过得好不好...
顾暮越想越耐受,只觉得心被狠狠攥住喘不过起来。紧握住手中的峨眉刺,身体轻微颤抖着,她低下头,喃喃道:“姐姐,你骗我...”
叶惘之虽说相信顾暮不会做贸然举动,可脚下步子却仍是愈加匆忙。
从客栈到顾府,一路上尽是些巡城的士兵,想必都是为了寻找顾如烈同党而增派的人手。
如此推算看来,顾府门前定有人把手。
“若是小暮被守在府前的士兵捉住...”
叶惘之不敢往下在想,只在心中暗暗祈祷着顾暮的平安。
脚下步子愈发加快,他得快些到达顾府。
穿过了几个巷子,终于模糊的看见了顾府的影子。
连着几天的雨,把顾府最后一丝热闹的烟火气给吹散了个干净。灯笼半悬着挂在檐上,门前还站着两个穿着官服的士兵在左右把手。
叶惘之沉眸看了片刻,迈开步子就朝顾府大门走去。
门口二人觉察到远处的脚步声,忙拔剑出鞘,抬步上前探寻。
见叶惘之从阴影处走出,二人皆是一愣,连忙抱拳道:“原来是叶公子。”
叶惘之见此,低身回礼道:“天气寒冷,二位大哥工作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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