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岭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模样,挑起眉梢,转过头去望了眼叶惘之,小声说道:“蒋老弟这是有了情况?”
声音不大却还是落入了蒋杰正的耳朵里,这位手臂一伸将自己推的离桌面远些,就想就着‘有情况’这件事好好的解释一下。
叶惘之掩唇轻咳,饰去笑意,将话题绕开说道:“先不谈这个,你什么时候去将职给接了?”
沈岭闻言收起玩笑神色,抵在轮椅把上的手轻柔着眉心,有些苦恼的说道:“这事先等等,过完年再说吧。带回来的机甲图纸怎么样?”
蒋杰正赶紧将话接过来,回道:“上次听杜思齐说找到了一位精通偃术的机关大师,捣鼓了几个月才弄出一架像样的。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等开春打仗的时候就能见着了。”
那人一听又得打仗,脸上愁云更甚。
顾暮见了,眸子轻转,出声道:“新帝上位,这次的上元节会放烟火。沈大哥要不要叫上那位恩人一起来看看?”
沈岭这才挑起眉梢,指尖点在桌面上,赞道:“还是小暮了解我”。
吃完饭后,顾暮和叶惘之分别将沈岭和蒋杰正送了回去,而后握着手一同往叶府的方向走。
一路闲聊,自然会谈到刚回来了沈岭身上。叶惘之问她,怎么不将找到顾宓的事情告诉沈常思。
顾暮偏头想了想,说道:“看沈大哥的样子已然是走出来了,何必再为他多添烦恼。有些事情不知道,总比知道的要轻松些。”
寒风吹来,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叶惘之并未开口,只是将包在掌心的手握的更紧一些。
☆、伤疤
杜思志得知顾宓下落,就到京都最好的首饰店打造了一只金色的小镯子。
镯子上挂了兔子模样的小铃铛,模样虽说不大,工艺却精巧的很,适合女娃娃戴。他以前就多次想过自己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最好是个女孩,长大以后能同顾宓一样好看。
在江北过的这些年,谈不上好坏,只觉得身边少了一个人。走在街上,若是遇上什么好看的首饰,还是会习惯性的买上一些。看见些有趣的事儿也会悄悄记下,想等着找到了顾宓再与她分享。
可毕竟是久别重逢,杜思志想送些特殊的与心上人,那些首饰摆卖了一整箱,但都太过平淡了。
于是就这么神差鬼使的,去打造了这只镯子。
物件到手后的第二天,便匆匆前往凤眠楼。也许是时间太早,楼里人少的很,往来的基本都是些姑娘。
他刚踏入楼内一步,就被胭脂味熏的喘不上气来。
杜思志放在身边的手一紧,忍着不适昂首抬步直往楼上走去。偏偏刚走到了楼梯口就被一身影拦住,那人勾着手指笑道:“杜二少可是稀客呢,不过来了怎么也不同姐妹们打声招?”
说罢,有意无意的抱起手,周围便嬉嬉笑笑地拢上一群姐妹将杜思志的路给堵了个彻底。杜思志本就不太瞧得上这些红花儿,毫不掩饰脸上的不耐。
他换着步子想避开围绕着的这些,可面前人偏不如他的意。一步一换,摆明了不想让杜思志往二楼去。
蓝衣公子终于是忍不住了,抬手就一推。
身前女子眉毛突然扬起,双唇微微张开,却连惊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跌倒在地上。周围姑娘纷纷退让开来,用丝帕掩饰脸上的惊讶神色。
杜家二少在传闻中向来是都是文雅温和的和善公子,别说那些个施粥布善,修建寺庙的大善事不少做。
就连路上偶然遇到的野猫儿,都会解下行囊,喂上那么一口。
如此粗鲁的动作竟也能在这位身上看到,她们嘴上不说,但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相同的诧异。
倒在地上的那位也不是个好惹的性子,她扶着腰,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堂堂杜二少也能做出.这种...”
话还没说完,余光却扫见旁边人不断的同自己使眼色。
她心下存疑,缓缓回过头去。却在见着楼上人时,连忙站起,脸上的怒气散了个干净。双手拘在身前,低着头,一副乖巧模样,唤道:“苏姐姐。”
楼上的苏锦然并未回答,反手将身后的门推上。她眸子中一片清冷,却是扬起唇角,抬步朝楼下走来。
杜思志蹙起眉头,也朝上看去。见楼梯上那人妆容清淡,下巴微昂,身着深绿色的外裙,搭了条红色披帛,右手拿着烟,左手覆在一旁的楼梯把手上,缓缓走下。走到一半时,她轻抿了口烟,再缓缓吐出,朱唇轻启,扬起眉梢,开口道:“难不成京都的戏台子搭到凤眠楼来了,今儿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方才的女子闻言,快步上前想将情况告知与她。谁知对方却一摆手,信步走下最后一节台阶,偏头看着杜思志,说道:“杜家二少可否与小女子一个解释?”
话音刚落,厅里静了静。围着的那些互相看着,没有敢出声的。
蓝衣公子眸子一紧,心知眼前这位才是这儿的管事,他不想再多费时间,冷声直言道:“我来此处找人,这位姑娘却拦我去路。如此便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苏锦然听罢,眉梢微扬,意味深长的‘噢’了声,拿着烟斗的手向下点了点,转首看向身边人,随意开口道:“既然如此,那黄雀你就同杜少爷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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