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静矣。”
我听不懂其中的意思,但能感受到他们的心境。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垂目,任由它低落在我的手背上。
他端坐在上,淡定自若,而我连哭泣也不敢出声,就这样静静地,静静的望着他。
林渊,让我再多看你一眼,好吗?
我们就像以前那样,聊聊天,哪怕是踏着山路,寂静无声,也好!
梵音毕,这场仪式也结束了。
我看着林渊离去的,他轻轻地掩着口鼻,我担心地起身,想追上去。可我害怕了,他刚才的样子,似乎是又流鼻血了。
他走得匆忙,我如果真的追上去,肯定不会有好的结果。
就这样看着他消失在我的视线,我却没有勇气喊他的名字。
我一个人出了大殿,外面的阳光刺眼,头顿感一阵晕眩,我伸手来不及及挡住那道刺得我眼泪直下的光,摇摇欲坠的身体终究是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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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刚才昏倒了。
丽香坐在我面前,很不争气地哭了。
“许小萌,你是听不懂我的意思,别来找林道长了。”
她哭了,比我还哭得厉害。
她凶我:“你是不是疯了?是想折磨死他,还是想折磨死你自己?”
我忽然笑了起来,看着丽香哭成泪人的样子,反而眼泪收了回去。
“他来过?”因为我闻到残余的檀香味,那是林渊身上特有的味道。
丽香剜我一眼,收住眼泪,没好气地回答:“他不会见你的,你吃了饭就回去吧。下次别这样瞎折腾,你如果想林道长多活几日,不要来青云观了。”
我顿时哑然,他还是不肯见我,即使知道我昏倒在清音阁还是不想见我。其实,他是看到我的,可他却装作没看见。
小陈道长一直在旁边没有开口,只是很为难地看着我,眼神有无助,有惋惜,也有同情。
“饭菜在这里,你爱吃不吃。”
丽香懊恼地瞪我,她的态度的确恶劣,但我却觉得她是真性情的人,心肠倒不坏。
“谢谢。”
丽香听得我这声谢谢,嘴唇动了几下,被我气得不轻,站起身来,折身出了房间。
这是间厢房,只简单地摆放了几样家具,我看到一排经书立在那里。
我想大概是小陈道长的居室。
丽香走后,小陈道长又是几声叹息,问我:“真那么执着?”
我扒拉着碗里的饭菜,默不作声,当作是默认了。
“我知道他在观里,并未走远。小陈道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再也不见他,我以后永远没机会了?就像你,要你以后再也不见丽香,你愿意?”
小陈道长,先是一怔,随后苦笑:“许居士,这不能相提并论的,我妹妹丽香和我是骨子里的亲情,即使我决定终生修行,这也是改变不了。但你和林师兄,事已至此,强求不来的。”
我诧异他和丽香的关系,但也很愤怒,难道我和林渊感情就这样了断了?
我不会就此松手,绝不。
林渊的心好狠,我如此苦求也见不到他一面。
原本吃了几口的饭菜,终是咽不下去。
我支撑着虚弱的身体起身,不想奢望小陈道长能帮我。
“你这是?”
“他不想见我,那我走,但请你转告他,我在山门外等他。等不到他,我绝不离开。”我态度很坚决,但再也不好为难小陈道长。
这里终究是清净地,我不敢再叨扰道长们的清修。
出了青云观,我本就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是走下山去的。
我就那样一直坐着,坐着。
林渊他不会如此狠心,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即使,坐到天明,我也要坚持下去。
傍晚时分,香客们纷纷下山,离去,我每次失落的心情都让自己更加难受。林渊,他真的不会来了吗?
夜幕垂下,山门外只剩下我一个人,索道也关闭了。
这个时候,没人会再下山了。
我靠在石头栏杆边上,失望了无数次。
终究只我有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山门外。
我仰望着高耸在前的灵崖山,山门里,林渊已经了断了一切尘缘,山门外,我依旧执着于那段浅薄的情。
我再也踏不进去,而他也不会踏出来。
忽而,我泪雨如下,原本红肿的眼睛,此时疼得更厉害。可这些算得了什么,远远不及心中的伤痛。
我抱着自己哭了出来,压抑的情感,在这一刻决堤。
他真的舍得我一个人伤心落泪,他真的舍得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等在山门外,他真的舍得从此以后再也不相见。
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觉得脑袋炸裂般疼,呼吸难受,鼻子难受,哪哪都难受。
我几乎哭得快断气了,但却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往下掉。
到底蕴含了多少泪,为什么还能有眼泪一直流出来?
冬季的灵崖山刺骨的冷,冷得我手脚冰凉,我已经分不清是心冷还是风的侵蚀,我浑身都在颤抖。
林渊,太狠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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