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针不知为何钟瑄会突然提起此事,便冷着脸道:“是又如何?”
钟瑄却面不改色,继续道:“我还听闻人去世之后,灵魂消散与否,其实跟牵挂她的人有关。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若是被人念得多了,那灵魂或借他人身体归来,或带着前世记忆转世投胎,最后总会回到牵挂她的那个人身边。”
周一针听了这些话,面露惊骇,“你是真疯了不成?我行医数十载,哪家亲人去世,不是呼天抢地、哀痛欲绝。什么时候见过那死去的人能回来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钟瑄眼睫微垂,轻声道:“我在元丰三十四年的状元宴上,遇到了一个特别的人。她身负针筒,针术了得。于宾朋满座中杀了户部尚书陈谅,其后又当着我的面,用一根银针刺入人脑,杀了两个拐卖她的歹人。”
云阳子虽然背对着两人,却其实一直在偷听两人谈话,此时转过头来,兴奋道:“我知道我知道!那个人肯定是血影!”
钟瑄继续道:“那一年她年方九岁,身形却如同五岁孩童。她因生来自带针术,而身陷杀手组织,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过着蝼蚁一般的生活。我怜她身世,痛其命运,便将她带回我自幼生活的地方,对外以兄妹相称。她出生的日子,是元丰二十五年六月初七……”
话未说完,周一针便已经从石榻上站起身来,满脸不敢置信,“不,不可能……”
她忽然拔腿就跑,奔着门外而去。
云阳子不知道发生何事,只茫然地站起来,也要跟着周一针跑,却被地上的钟瑄伸手拦住,“师父且留步!徒儿还有一事要说!”
云阳子跺着脚急道:“什么话非要现在说不可!我先过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
“事关师祖遗命和师父下半生的幸福!万万等不了!”
钟瑄扯住云阳子的裤腿不松手,云阳子只得回身重新坐在石榻上,不耐烦地道:“哎呀,什么事情被你说得这么严重?快说快说!”
钟瑄又向云阳子郑重地磕了一个头,“师父,我想做咱们眉山一派的掌门!”
云阳子顿时吃了一惊,“咱们眉山派还有掌门?”
钟瑄无奈道:“咱们眉山一派虽然人少,可也算是高手云集,比那些江湖大派也不差什么。将来若是在江湖中行走,人家问起掌门来,难道说我们没有?那可不是太掉师祖他老人家的面子?”
云阳子想了一想,觉得钟瑄说得很有道理,“那行,那你就当掌门吧!反正我也出不去,也见不着人,他们也问不到我!”
钟瑄又磕了一个头,“多谢师父!”便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云阳子赶紧火急火燎地站起来,拔腿就往外冲,“行了吧?我可以走了吧?我得去看看针针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跑了!”
钟瑄却又拉住云阳子,“等等!我作为新任掌门人,还有一句重要的话要说!”
云阳子从未发现钟瑄如此难缠,怒道:“你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啊?一句一句又一句,到底有完没完?”
只见钟瑄往石榻上稳稳坐下,正色道:“眉山派不肖弟子云阳子听令!现吾以掌门之名,将你逐出师门。从此你便不是我眉山传人,自去江湖行走去吧!”
云阳子此时身子一半还冲着门外,只把脑袋扭回来,瞠目结舌地看着钟瑄。
钟瑄从石榻上站起来,笑眯眯地道:“云阳子,你现在和我们眉山派没什么关系了,所以师祖的遗命,你也不用遵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云阳子眼睛转了几转,终于听懂了钟瑄的意思,不禁脚下一软,跌倒在地。
他一时想着终于可以去那外面的花花世界看一看,往后周一针去哪里,他就跟着去哪里,再也不用分开了——憋不住地开心,咧开嘴要笑。
一时又想,师恩如海,自己在眉山派辛辛苦苦守了几十年,没想到眨眼的功夫就被逐出了师门。还有眼前这个死小子,学了他的功夫便过河拆桥,如今连师父也不肯再叫,却喊他“云阳子”——心中憋屈,张开嘴又要哭。
他在地上又哭又笑地闹个不休,这边周一针却抹着眼泪回来了。
钟瑄立刻迎上去,“周前辈,可印证清楚了?”
周一针低头看了一眼赖在地上的云阳子,也没有心思管他,只失魂落魄地对钟瑄道:“我也不知道!我没见过这样的!她对以前的事一件也记不清楚了,可是对针术却是真的精通!你说她若是我那苦命的鸳儿投胎的,怎么会忘记了我这个娘?”
钟瑄将周一针扶到石榻上坐下,“小可小时候听那些老人讲,人投胎之前在奈何桥上,是要喝一碗孟婆汤的。”
周一针六神无主地道:“我也听说过,不过那不都是人瞎说的吗?再说若是真喝了孟婆汤,为何单记得针术,却不记得其他事?”
钟瑄道:“或者是令爱格外伶俐,所以偷偷地只喝了半碗?”
☆、第六十五章 我抱你下去
第六十五章 我抱你下去
半碗孟婆汤?这可真是胡说八道了!可是周一针偏偏吃他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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