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儿知错了,珏儿会好好对姐姐。”南宫珏掌心已是一片通红,她紧咬双唇,心中不明白娘亲为何下重手打她,可她不敢怨,只是哗哗的流泪。
“好,去给你姐姐磕头,给她认错,你姐姐向来宅心仁厚,要是她不能原谅你,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苏姨娘说完,一把将南宫珏拽到南宫婳面前,南宫婳吓得身子一软,本不想跪,可苏姨娘已经硬是一脚踢在她腿上,让她直挺挺的跪在南宫婳面前。
南宫婳黝深的瞳眸闪着冰冷的寒芒,苏姨娘这招苦ròu计,一来为了让父亲心软,二来想给自己安个宅心仁厚的名头,好让自己饶了南宫珏,怎么可能?
南宫昊天见南宫珏挨打,哭得哇哇惨叫,脸上的怒意的确消了不少,但老太太仍旧冷着眼睛,满目愠色,根本不满苏姨娘这种使苦ròu计以图减轻惩罚的做法。
南宫婳一看老太太僵硬的脸色,心里便有了底,老太太这次下了决心要重罚南宫珏,狠狠煽苏姨娘一耳光,彻底挫挫苏姨娘的锐气。
南宫珏心底很不服给南宫婳磕头,娘亲这是平生第一次打她,以前都很宠溺她,如今却为了南宫婳打她,她心底这口气怎么怨得下。
苏姨娘见南宫珏心不甘qíng不愿的样子,气得直咬牙,珏儿何时才能明白她的苦心,打在儿身,痛在娘心,看着珏儿给南宫婳磕头,她比珏儿还心痛啊。
南宫婳稳稳坐正,慢慢转眸,淡笑道:“磕头就不必了,妹妹身子娇贵,算了!”
“她还身子娇贵?既然苏姨娘说要磕,就给你姐姐好好磕几个头!”老太太慢慢抬起孙嬷嬷泡好的铁观音,眉眼都不抬一下。
苏姨娘当即被怔住,原以为老太太见南宫珏认错,会心软饶了她,可看如今这个架式,珏儿定会被罚。
南宫珏揉了揉尽是泪水的眼睛,匍匐爬到南宫婳脚下,心底恨南宫婳恨得要命,面上则装得一脸虔诚的朝她磕了个响头,接着又是第二个,一边磕一边哭道:“妹妹知错了,求姐姐原谅,珏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南宫婳只是面带微笑的淡坐在原地,既不说话,也不作势要南宫珏起来,南宫珏qiáng压下心底的愤怒,继续磕了几个头,磕得她额头乌青,满脸涨红,恨不得爬起来抓烂南宫婳那笑魇如花的脸。
南宫婳这才有些为难的起身,忙上前去扶南宫珏,小手将她双肩捏住,一脸关切的道:“珏妹妹你没事吧,我都说不用了,你还磕,你看,把额头磕成这样,要是损伤你美丽的容颜了该咋办?来来,快起来!”
话说到一半,老太太已经冷声道:“不许起来!头磕了,该是处罚的时候,南宫珏无耻撒谎,陷害嫡女,且利用嫡女身份勾搭男人,败坏侯府及伯府名声,又不知悔改,打骂孙嬷嬷,当众挑衅众人!犯如何重罪,如果不按律严惩的话,恐怕传出去,人家会说我侯府纵容庶女欺压嫡女,人人都知道苍祁朝嫡为大,庶为小,庶出的敢爬到嫡出的上头撒野,要是圣上知道了,恐怕会砍了你的脑袋。”
南宫昊天一听到圣上二字,登时也紧张起来,才消下去的怒意瞬间浮上面庞,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比不过官声。
“依母亲之见,该如何惩罚这小畜生?儿子一切听母亲的,任由母亲处罚!”南宫昊天铁面无私的抬眸,如果是平时,他早为南宫珏求qíng了,可今天南宫珏做的事实在天怒人怨,差点就毁了婳儿的清白,而且已经将侯府、伯府的清誉毁于一旦。
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名声,估计也被南宫珏这一次毁了,所以,他这次定要重惩南宫珏,给她个教训。
这时,南宫珏和苏姨娘登时紧张起来,连带边上的袁逸升也吓得双腿发颤,他好不容易才进了侯府当主簿,都因为这一次,一切都完蛋了。
南宫珏害怕的盯着老太太,老太太则冷哼一声,深目如炬的扫了扫众人,声色俱厉的道:“如今侯府名声已被你毁,外头人指不定如何嘲笑咱们家,你犯的错太多,我就罚你杖责五十大板,再去祠堂跪三个月,扣半年月钱。子女不教,你苏氏也难逃责任,在这期间你要好好盯着你闺女,别让她再惹出风波,且你每日要去给侯夫人请安,给她请了再来我这老太太面前立着规矩。一个姨娘,很少给主母请安,这成何体统?至于袁逸升,剥夺他主簿之职,收缴侯府给他的一应用度,乱棍打出去!”
“啊!”一听到那五十大板,南宫珏和苏姨娘当场吓得瘫软下来,南宫珏已被吓得面如死灰,忙朝老太太哭道:“祖母,五十大板会要珏儿的命啊,求祖母开恩,珏儿害怕……”
苏姨娘也是吓得冷汗连连,忙求到南宫昊天那里去,“老爷,三十大板就能打死人,何况珏儿还是个孩子?五十大板未免太重了,这一打,珏儿不死也得残废啊,求老爷救救珏儿,我不想让她死!”
的确,五十大板是很残忍,南宫婳只是一脸心焦的坐在位置上,眉头紧蹙,一看就在担心南宫珏,老太太转了转眸,忽然看向南宫婳,“既然她们不服我的惩罚,婳儿,你看该如何罚她?如果你说得好,我就按你说的办!”
南宫婳佯装担忧的看向老太太,迟疑一下,“祖母,婳儿是小辈,不敢妄自处罚妹妹。”
“不用怕,只要你说得合理,能给你妹妹长点教训,都可以,你就放心大胆的说吧!”
老太太把玩了下大拇指上的墨碧玺玉斑指,目光幽深冷转,定定看向南宫珏。
南宫婳这才大方的站起身,朝跪着的南宫珏宽心一笑,将手合在胸前,一副qíng真意切的表qíng,“珏儿还是个孩子,正是成长阶段,五十大板的确会要她的命,与其把她打个半死,婳儿觉得,应该从根本上让她得到认知,起到教训。妹妹从小锦衣玉食,不知道民间疾苦,所以才有些任xing,婳儿觉得,可以让她试试参与府里的劳动,帮孙嬷嬷她们gān一个月活,体验一下作为奴婢的辛苦,这样,她亲自身体下人的难处,以后定不会苛待下人。而且,gān活有利于提高妹妹的韧xing,会令她更坚qiáng。光是劳动也体现不了对祖母的孝心,就让妹妹晚上去祠堂替祖母祈福,如此锻炼一个月,我相信妹妹定会蜕变!”
南宫婳说完,便朝老太太微微一笑,老太太一听到这处罚,当即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方法好,比空打五十大板有用多了,这样吧,让珏儿跟着孙嬷嬷gān三个月活,白天gān活,晚上跪祠堂,佛堂是静心之地,可以让她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但这处罚未免太轻了,那,五十大板就降为二十板,否则这次轻饶了她,将来她还指不定惹出什么祸事来!”
南宫婳面上露出不忍的神色,心里却暗道,究竟这惩罚轻不轻,得看孙嬷嬷了,孙嬷嬷让她轻,她就轻,孙嬷嬷让她重,她就重,在孙嬷嬷眼底子下面gān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祖母……”南宫珏一听要gān三个月的活,气得眉头冷蹙,还想求qíng,边上的南宫昊天已经冷然起身,目光如利箭般看向南宫珏,“不用求了,就按你祖母说的办,要是这次你还没有起色,本侯就下家法,打得你下不了chuáng!”
南宫昊天冰冷无qíng的说完,冷冷睨了众人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唯一比较欣赏自己的靠山已走,袁逸升登时吓得两腿发麻,满头冷汗。
老太太处置了南宫珏,目光如鹰般扫向袁逸升,黑眸半敛,如雷霆般的声音冷冷响彻,“来人,把这不知死活,竟敢觊觎侯府小姐的烂东西乱打一顿,再扔出去!”
当即,几名小厮冲上去抓住袁逸升,袁逸升吓得瞳孔一缩,冷声道:“老太太,我是生员,按规矩你不能随意对我用刑,请你三思!”
老太太冷笑一声,眉目一挑,“我还怕你不成?少废话,滚出去!”
老太太说完,霸道的猛地拂袖,小厮们不由分说的将袁逸升拽了出去,害得袁逸升想再说话都没机会。
接着,外面便听到痛苦的惨叫声,以及啪啪的棍子声,只是打一顿滚出去,谁知道这一顿是打死还是打个半残废?
这时,南宫珏也被拖了出去,她眼里一直噙着泪,吓得头重脚轻的,很快,板子就落到她细嫩的屁股上,才几板,她已经痛和哀嚎起来。
苏姨娘拧着帕子,虚扶着身子走到门前,眼睁睁望着自己的女儿受刑,心痛得就快死掉,偏生老爷已经离开,大概是去湘绣那小贱人的温柔乡了,她想求qíng都找不到地求,早知道老太太照样要惩罚,她刚才何故做戏去打珏儿板子?让珏儿白受了那么多罪。
南宫珏的哀嚎声越来越大,听得苏姨娘身子微弯,心里恐怕早是如针在刺,老太太面无表qíng的起身,沉叹了口气,让孙嬷嬷扶着进了内堂,只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老太太一走,南宫婳便扶起赵氏,温柔的替她沾了沾额头的汗,两人慢慢走到门口,此时,苏姨娘已经忍不住扑上去,一把扑在还在挨打的南宫珏身上,朝打板子的下人道:“珏儿年纪还小,已经受了十板,你们下手这么重,是要打死她吗?”
“小的不敢,小的也只是听老太太吩咐行事。”小厮们很是为难,老太太的命令不能不听,可苏姨娘又挡在这。
南宫婳见状,与赵氏递了个眼色,便上前走到苏姨娘面前,一把亲切的将她拉起来,满脸真诚的微笑,“姨娘,你快别闹腾了,十大板没什么的,你要是再闹,让爹爹和祖母听见,估计又得生气,要重罚珏儿了,别得不偿失。”
说完,她硬是一把将苏姨娘拽到边上,趁苏姨娘未发话之际,朝小厮们道:“几位大哥,老太太说了要给妹妹长点教训,该怎么下手,你们是知道的吧!”
小厮们一听,老太太可说了要重罚,三小姐这事又做得太过分,连孙嬷嬷都敢打,他们谁不是被孙嬷嬷罩着的。
想到这里,那小厮一咬牙,与对面一名小厮递了眼色,两人抡起棍子就重重的打!打得南宫珏嚎叫一声,小脸皱成一团,一口银牙差点没咬碎,很痛!
苏姨娘被南宫婳拉着,她想去挡都去不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打,且下这么重的手,没一会儿,南宫珏的屁股就见了血,等板子打完时,她屁股上一圈都是血,红得渗人,此时,南宫珏早已经忍受不了、疼得昏了过去。
南宫珏一昏过去,就吓得苏姨娘冷然瞪了南宫婳一眼,迅速冲上前去将南宫珏抱起,痛苦且焦急的大喊,“周嬷嬷,快去请陆医正,珏儿要死了,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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