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乃当地名门望族,甄家更是手握实权者,且不论大家各存了什么心思,这日都是能来贺礼的全来了。
一时间,府里热闹至极。
甄柔待在后宅深处,都能听到外面的喧嚣。
曲阳翁主去主事了,陪在一旁是姜媪,她很高兴地捧了几枝刚掐下的红花,笑眯眯地道:“今日是娘子的大喜之日,得戴这样红艳艳的花才好!”
甄柔一身茜红云袖曲裾坐在妆台前,闻言随意捡起一枝大红芍药,簪到鬓间去。
姜媪立时笑了,“好看极了,等到出嫁那日,娘子一定是最美的新娘。”
甄柔听着抬眸往铜镜一看,光滑的镜面照出一位红妆娇娥。
不知可是妆面画得巧,还是大红芍药的点缀,乍眼一看竟是眉眼含春,一副含羞待嫁的样子。
甄柔一怔。
这是她么?
她真的要嫁了么?
一念未毕,外面突然传来纷乱的声响。
请假条
今早去打疫苗,社区医院没号了。我们下午去打到了,但是打了有点不好,不知道是不是遭凉了。抱歉,今天不能保证两章了,但十二点左右吧,我争取来一章。也怪我,存稿用完了。
第四十七章 下聘
招待宾客的前厅,距离后宅有些远,声响虽大却嘈杂,听不清怎么回事。
姜媪狐疑道:“莫不是周家下聘的人到了?”口中这样说着,手上却将捧花的漆盘往妆台一放,人就站了起来,向甄柔说了一声“婢去前厅看一下”,便一径出了屋子。
隔了一会儿,外面忽然安静了下来,屋子里就更静悄悄了。
只有庭院里的夏蝉,高一声低一声叫着,不知疲倦。
甄柔听得心里莫名有一些慌。
阿玉察觉了出来,也担心是甄志谦闻讯来阻扰,却不想在姜媪未回来前,因自己胡乱猜疑坏了今日的大好吉庆,遂从妆台上的匣子里取出一支白玉簪,跪坐在一侧笑道:“这是周公子三月上巳那日送来的,婢看这支玉簪甚是别致,倒是和娘子今日妆容相衬,不如也戴上?”
甄柔闻言转了注意,看着阿玉手上的簪子,心里蓦然一松。
是了,即便是甄志谦来阻扰又如何?
周煜力夺一万余匪寇收编,如今阿兄手上的兵力已远胜甄志谦。
且又身在下邳,只要阿兄坚定,甄志谦再怒也无计可施。
心里松泛之下,想到眼下的大好局面,多亏了周煜力敌匪寇,甄柔不由接过玉簪,在手中把玩道:“阿玉,周公子这次为剿匪受伤,我是否该送些补药吃食什之类?”顿了一顿,话中有几分犹豫,“毕竟他也让人送了不少物什来,我也该礼尚往来吧。”
阿玉听出甄柔话里的意思,这是给自己找送礼的理由。
看来娘子终于正视周公子了!
阿玉为甄柔高兴,大力赞成道:“不说这些日子来,周公子每隔几日都让人送礼,虽说多是市上一些杂物小件,还有时令瓜果吃食之类,可这份心意确实难得。便是出兵剿匪,也不忘安排人给您送最爱食的蜜瓜。再说过了今日,娘子和周公子就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周公子受伤,您送药送食也是应当。”
说了洋洋一篇的话,全是对周煜的极力赞赏,还不是为了劝她多与周煜互动?
甄柔并不拆穿,却也不回应,只照镜戴簪。
玉簪通体为白无杂色,样式简单,仅在簪头雕了祥云文,和大红芍药对侧而戴,正是一边发饰明丽抢眼,一边素雅低调。
甄柔将玉簪拿在左手,正照镜戴入高挽的云髻,却不知手中为何突然一滑,她一个反应不及,只听“珰”地一声,玉簪应声落地,刹那碎成两截。
甄柔一怔。
周家人下聘的大喜之日,周煜相赠的玉簪却碎了……
甄柔低头看着地上碎成两截的玉簪,适才的心慌莫名地又跃上心头,只觉十分不吉利,似乎预示着什么。
阿玉知道甄柔近一年多来,极为信佛,也特别忌讳大好的日子触上霉头,她忙双膝而行了一两步,跪过去捡起摔碎的玉簪,安慰道:“让工匠包一圈金边镶起来就是。倒是碎碎平安,是个好——”
“好兆头”三字尚未说完,庭院骤然响起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顷刻间,院内当值的侍女惊叫顿起,却只听得“锵锵——”几声刀戟相交之声,那惊骇的叫声就戛然而止了。
阿玉骇然一惊,声音同样一止,双手惊惶得在地上撑着爬转身,恐惧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娘子,是家主他么……”阿玉颤巍巍的声音溢出唇间,她浑身发抖,脑海里都是刀戟声,还有那突然消失的尖叫。
甄柔眸底亦有惊惶的神气,只是强自镇定地撑着妆台,望着门口的方向缓缓站了起来,沉吟道:“应该不是伯父。”
阿玉其实也猜到了,现一证实,不由得更慌乱,又猛地一惊道:“那翁主和公子他们……”
甄柔正是担心母亲和兄长,闻言已阔步向门外走去,“我们出去看看——”
话音未落,门外陡然响起一道温和的男声,“在下奉我家公子之命,前来迎女公子回彭城待嫁。还请女公子开门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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