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能想出明瓦,也正是由于其中有一个人正巧以前在明瓦廊当过徒弟。
这东西价格昂贵,倒也不是崇明教自己不能做,只是耗费如此多时间做,还不如找好一点的工匠采买,买了多了,保不准价格还便宜点。
舒浅教中的那些个破屋子从来都是用纸和布当窗的,一听说还有明瓦这种好东西,当即就让人去采买了。
那可真的是一大笔的开支。
等到舒浅真拿到一片明瓦时,拿着旁边的纸对照,震惊发现这明瓦厚度只比纸的厚度略厚一点点,透光度又好,还真的极为好用。
舒浅要的量大,明瓦廊的工匠们一时间供不出那么多蚌壳。于是崇明教便一边在海边向渔民收蚌壳,一边以低价从明瓦廊买来东西往船上装。
崇明教的海舟很快又上了一个层次。
京城里萧子鸿很快就收到了来自舒浅送过来的东西,以及附在上头的信。
信件内容不过寥寥数笔,没有半点文绉绉。
舒浅字是好看的,信是朴实无华和字全然不符的。
“师家没了,东西挺多,这些送你。无需挂念。”
四个字倒是都是四个字,不过这种口吻的四个字信,萧子鸿两辈子第一次收到。
他穿着一身朝服,下了朝坐在自个书房里,翻来覆去颠来倒去,愣是没能从信里头看出点什么别的名堂。略带皱起了眉,他问红六:“就这个?”
红六偷瞄了一眼站在边上不远处的红二,应声:“是,教主就让下属送了这一封信。她当场写的,下属亲眼见她塞进了信封。”
萧子鸿将信再次扫了一遍,折起来,重新塞了回去。
他取了纸笔,挥笔写下了更为精悍短小的话:“字数太少,打回重写。”
将这放在一旁晾干,他对着红六表示:“舒浅问我要过人,顺带训练沿海水师。”
红六心头一惊:“主子,我上回还不会练兵。”
“这回刚学了,正好去教人。”萧子鸿面无表情迁怒了自己的下属。
红六一哽,悲凉应了:“……是。”
说好的送信,结果就送来这么个东西,萧子鸿很是不满。
以至于舒浅送来的大笔银钱,连附带着直接被他摆在书桌上的双面绣花小屏风和转手送到太医院不知道多少年的灵芝人参,都没让萧子鸿心情好上两分。
这些东西都是虚的,只有信是实的。
等墨干了,红六带着皇帝盖了私章的亲笔信,前往了江南崇明州,脸上满是萧瑟。
……
舒浅忙里忙外,还跑到外头去了一趟,攻打师家那两个兄弟,等回来后教中琐事又多。寄信这件事还是等到临着东西要送走了,她才猛然想起。
好在师家的东西实在多,她要送上万两去京城,所以那回是她亲自来找的红六,这才来得及补上那么十六个字。原本十六个字都没了。
舒浅不是不会写信,也不是不会写一点侠骨香的夸赞,或者什么相思红豆之类的情话。
但这些信很可能要经过一层层检查到萧子鸿手上。
她要脸。
另一点便是,她对他的丁点思念,生怕写多了,会忍不住一匹马一个人,独自上京去看两眼人,半点不敢流露出来。唯有忙到无暇顾及其它,闭上眼时稍作休憩时,她才会趁着那点时间细细想想人。
人不能日日相见了,心中的喜欢却莫名一天天增加了起来。
这可真是让人觉得奇怪。
……
这一日,舒浅早晨醒来用好吃食,在教中难得得空晃荡一圈,见着阳光正好,眯细了一下眼,就见姚旭领了个人过来。
姚旭的先生梁又锋。
梁又锋今日亲自前来来崇明教,心中很是感慨。
两人现在的身份都颇为微妙。
梁又锋才经历了仿佛贬官一样的变动,而舒浅的压寨相公却摇身一变变成了当今新帝。要不是姚旭此刻正在崇明教中,舒浅又实在特殊,梁又锋恐怕已和崇明教对上了。
或者说,梁又锋根本不会让崇明教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民间势力过大,那是很危险的事情。
舒浅见了梁又锋,拱手:“梁大人怎么突然来教中?我这儿可一点准备都没有。姚旭,去烧壶水送点茶到我那儿。”
姚旭点点头就去了。
舒浅侧身带路:“我那儿小院子有点简陋,不过说两句话还成。”
梁又锋一样朝着舒浅拱手:“舒娘客气了。按规矩,该是我向舒娘行大礼才是。”
皇后的品级可比梁又锋大多了。
舒浅笑了笑:“崇明教教主而已,有什么好行大礼的。梁大人是姚旭的先生,我差了辈分,总归该先行礼才是。”
两人客气试探一番,走向舒浅的小院,落座。
梁又锋一坐下,水都没喝,就和舒浅直说了:“舒娘可知道崇明州的暗街?”
崇明州的暗街?
舒浅想起了来自瀛洲暗街的谭毅,点了点头,带着点疑惑:“知道,不过倒是许久没有人和我说起过暗街了。梁大人怎么忽然提起了这事?”
北青被她扔去买卖做生意,对于瀛洲暗街,如今颇为有钱的崇明教连保护费都几乎就意思意思收一收了。而规模小很多,到很后来才归属于崇明教的暗街,更是连被提到她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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