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浅一直走到了院子,踏进自己的房间,随后将酒壶放在了桌上。
转身,顿住。
双眼因为惊愕,一点点睁大。
“你怎么会在这里?”
舒浅以为自己真喝多了,看了看酒壶,再看看面前的人,随后恍然想起刚才进屋时,油灯是亮着的。
她不在屋里,油灯却是亮着的。
喝多了酒,警惕心是半点都没了。
面前的男子裹着厚重的衣服,侧靠在床边,脸上是她习以为常的浅笑:“还是来晚了一点,没有能赶上陪你看乔娘成亲。”
舒浅搁下了酒杯,坐到了萧子鸿的身边。
她拉过萧子鸿,将自己的脸贴到了萧子鸿的脸旁。
刚吹了风,她的脸有点凉,而他在屋内,脸是热的。
渐渐,她脸上回暖,心里头那点冷清也消失殆尽。
“你是我见过最不称职的皇帝。”舒浅身上还带着酒味,借着酒意,她说话也没了分寸。
萧子鸿低声轻问:“嗯?”
“虽然我也就见过一个皇帝。”舒浅这般说着。
她只见过一个,但知道很多。
有更多的皇帝比他还不称职。
可这人的不称职,仅仅是因为自己。
“这样不好,可我好喜欢啊。”舒浅停顿了一下,轻声这样说着,“好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准点更新都是假的呜呜呜呜呜
第72章
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和自己在对方心中是独一无二的。
这是两个意思。
而后者比起前者而言,更能让人觉得心中触动良多。
萧子鸿的声音很轻:“你喝酒了。”
舒浅是喝酒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也没人灌她, 可就是忍不住喝完了一壶, 又接着一壶,等临走了, 还要带上一壶。
她觉得自己是清醒的,她能感受到萧子鸿呼出的气, 铺在自己的脸上,带着一股痒。
“嗯。”她应了声。
可她又觉得自己醉了。
崇明教糖多,这酒很甜。
甜到让人察觉不到喝多醉人。
醉到舒浅觉得屋内的灯火好像从一个, 变成了三个,还有虚空放大的影。
醉到她肆无忌惮, 亮着眼说如此的情话。
萧子鸿自觉自己是工于心计的。他是知道舒浅喜欢他的, 喜欢他那张脸,喜欢他到现在不止那张脸了。可他没有料到的是, 这种喜欢原来每说出一回, 他都会心动一回。
如果说他们两个之间真有一场攻心战。
他以为他会赢。
可他输得一塌糊涂了。
他像是第一回认得舒浅一样。
又知道这才是符合舒浅的性子。
直来直往,一往无前,兼爱天下, 独爱他。
本该矛盾, 却意外没有一丝的矛盾。
怎么就错过了几十年呢?
萧子鸿贴上了她的唇,少有多了点懊恼。
懊恼当年年少天真的自己,在马车外第一回响起铃铛时,掀开车帘, 却又匆促放下。
懊恼听着那欢畅带着调侃的笑声后,没有再度掀开帘子。
如若和舒浅,如李公公而言,能够这样过一生,他是半点都不会觉得厌的。
他是个很少会觉得厌的人,而面前的人则是少有会每日都有所不同的人。
舒浅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说了句“喝酒了”之后就变成了轻吻。
难道不应该是互诉衷肠么?
她微微拉开了距离,带着点疑惑:“你怎么不说你也喜欢我?”
酒后的舒浅真的是让人觉得,惊喜。
萧子鸿低声笑了起来:“我以为我在这儿就说明了这点。”
他在别的地方一步步做到极致,就遗留下了这么一点任性。开国以来,有帝王沉迷木工的,有帝王沉迷丹药的,有帝王沉迷蛐蛐的,有帝王沉迷蹴鞠的,还有帝王干脆不上朝的。
萧子鸿以为他这一生本没有任何意外,不过是将过往做得不够好的地方,尽善尽美一些罢了。
谁料会沉迷上一个人。
周边一切前行的路,是他走过熟悉的路,那路上的那点最大的不同,怎么就不能让他沉迷了呢?
越是远离,越是想念,越是沉迷。
他起了身,将自己厚重的衣服退去,搁到了那边的桌上。
取了桌上剩下的温酒,一饮而尽。
随后走回舒浅身旁,用唇渡了些过去。
**一刻值千金。
舒浅喝下了酒,眯细了眼,觉得萧子鸿的学习能力着实令人心惊了点,已会玩起这种把戏。
一夜好眠。
日上三竿。
舒浅醒来时还能感受到身下的暖意,酒后第二日,脑袋隐隐有点难受。
她在挣扎起床和再感受会儿萧子鸿身上的温度抉择了一下,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醒了?”萧子鸿问她。
舒浅无奈睁开眼:“学武的人都这么敏锐?”
萧子鸿应了声:“嗯。”
昨晚连房间点了灯都没在意的舒浅默默挪开了身子,叹了口气:“我这边过些日子准备出海,信中已与你说过。”
一觉醒来就谈正事,也就他们两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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