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娘子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湄阜在哪里,林寒水便耐心解释道:“我爹从前不是出远门购买药材么?他去的地方是桐城,桐城往北,就是京师,京师再往北,就是湄阜了。”
“啊呀,”林家娘子惊叫一声,表情颇有些忧愁:“那么远啊?”
林寒水不明就里,但是也十分赞同:“是挺远的,也不知他来苏阳城做什么。”
林家娘子想的却不是他那一回事,想了一会,道:“还是太远了。”
“嗯?”林寒水疑惑道:“远是远,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你懂什么?”林家娘子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探头望向施婳那边,语气有些发愁,道:“这殷公子人虽然看起来不错,就是太远了些,婳儿若是真喜欢他,嫁到那么远的地方,要多久才能回来一次啊?”
说到这里,表情满是不舍,林寒水顿时惊了,道:“娘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林家娘子白了他一眼,反问道:“怎么不可能?我瞧着那殷公子,每天来得这么勤快,就是冲着婳儿来的,你看看,婳儿出诊的时候,他就没来过,他让你给他换药了没?”
闻言,林寒水不由哭笑不得,道:“那只是碰巧吧?娘,你想到哪里去了?”
“跟你说不清,”林家娘子懒得跟他争辩,摆摆手,道:“我瞧着就是不一般,你个大男人懂什么?”
林寒水苦笑:“好好好,您说得对,不过,”他顿了一下,道:“娘,这事儿您别掺和,除非婳儿亲口说了,否则您别插手。”
“娘知道,”林家娘子叹了一口气,道:“我就是替婳儿着急罢了,这孩子,这些年过得也苦,前些年那么多人来说媒,她都给推了,说谢翎还在读书,如今谢翎也考中了解元,她总算是能为自己做打算了。”
林寒水犹豫了一下,回过头去,正看见施婳低垂着眼,替殷朔上药,两人偶尔说上几句话,大概是因为殷朔常来,两人之间也熟稔了些,需要做一些抬手,或者递剪刀之类的小动作,都不必施婳说,殷朔自觉送上,十分体贴细心。
但是不知为何,林寒水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相处,不太像是他娘所想的那样,至于为什么不像,林寒水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劝林家娘子道:“您别想了,婳儿自己有主意。”
林家娘子还是叹气:“她一向是个有主意的,我就是着急罢了,不过这事也急不来,罢了,湄阜还是远了点,看看婳儿怎么想。”
端的一番操碎心的慈母心肠,林寒水简直无言以对。
却说渊泉斋里,时间还早,谢翎便起身来收拾书和笔墨,他对面的杨晔见了,惊讶道:“你这么早就走了?”
谢翎把书合上,放回书案,简短地答道:“家里有事,我得先回去。”
杨晔表情颇有些奇异地道:“你除了每天去接你那位小媳妇,还有什么事情?”
谢翎不搭理他,正在这时,钱瑞和晏商枝从门外进来,晏商枝道:“夫子回来了。”
杨晔整个人仿佛被针蛰了似的,连忙直起身来,将书捧着手里,一边张望,慌张道:“在哪儿?”
晏商枝嘲笑道:“瞧你那老鼠胆子。”
钱瑞也笑:“夫子在家里呢。”
杨晔这才舒了一口气,把书往桌上一扔,道:“唬我一跳。”
晏商枝对谢翎道:“明日下午我们一道去拜访夫子。”
谢翎点点头,答应下来,与几人道别,离开了渊泉斋,去了城北悬壶堂,还未进门,便听见了里面传来人声,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个姓殷的,又来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第 77 章
“可以了。”施婳在棉纱上打了一个结, 开始收拾起剪子和药瓶等物事来。
殷朔点点头:“多谢施大夫。”
施婳想了想, 道:“殷公子的伤口结痂了,已经好了大半,再过几日就不必外敷药粉了。”
言下之意就是, 以后你大可以不要来悬壶堂来得这样勤快了。
也不知殷朔听明白其中的意思没有, 他只是点点头, 表示听到了,见他这般, 施婳心底不由升起几分忧虑, 殷朔找的人到底是谁,其实她最担心的不是她自己,而是谢翎,甚至她认为殷朔每天这个时候来悬壶堂,不过是因为谢翎下学后会来接她罢了。
于是施婳颇是忧心忡忡,等到殷朔离开, 她问谢翎道:“这几日学斋里怎么样?”
谢翎想了想, 答道:“会试将近,几个师兄都很勤勉,尤其是杨师兄, 听说他昨夜还挑灯夜读了。”
施婳知道杨晔,性子急躁, 平日里又懒散, 据说考乡试的时候,他连四书五经都没有背全, 如今竟也开始努力了,想来压力定然颇大。
她犹豫了片刻,道:“不如你明日别来接我了。”
听了这话,谢翎猛地偏过头来看她,像是没听清楚似的,轻声问了一遍:“阿九刚刚说什么?”
施婳心里有事,并没有细想,只以为街上人声嘈杂,谢翎没有听清,又耐心地道:“你读书这样辛苦,就不必每日来悬壶堂接我了,城南到城北路程又远,太累了,到了傍晚,我自己会回去,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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