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笙握紧了拳,不让内心被委屈脆弱占领。她强迫自己看着易千城的眼睛,看着他眼里的狠戾一点点褪|去,最后染上意味不明的东西。
他起身出门,连笙没看见他的表情,临出门前,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一点儿情感,道:“那就别改主意。”
连笙反应了许久,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说:我想过好好和你过一辈子的。
——那就别改主意。
没过一会儿,连笙发现易千城这个混账把她软禁了!她惦记昏迷的连祁,往外走的时候,被方牧拦住了。方牧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看着她:“夫人,将军说您不能出去。”
连笙觉得不可思议:“你说什么,易千城不让我出这个院子?”方牧点点头,沉默地站在门口,高大的身躯像一座小山,门口易千城的亲兵围了一层又一层,别说是连笙,就是一只苍蝇都难飞出去。
连笙要被易千城这个无理取闹的死变|态气疯了。在她自己的家里,她连迈出一步都做不到!偏偏方牧只听易千城的命令,认真地把小院围得严严实实。
连笙没办法,只好黑着脸回了房。柳嬷嬷也觉得这事儿怪荒诞的,她斟酌用词:“姑娘,你告诉老奴,你和将军的感情究竟如何?”柳嬷嬷没有跟着去沙棘,不了解情况,感到十分忧虑。
连笙抿唇,“我不骗嬷嬷,至今他没碰过我,我也不屑他碰我。他娶我只是为了光明正大入主颍东,我嫁他也只是为解颍东之困,没有半分感情。”这话说出口有几分莫名的失落,连笙强迫自己忘记奋不顾身为了自己一同掉下悬崖的易千城,瞧瞧他现在都做了什么!
柳嬷嬷气愤,“将军怎么可以这么对姑娘!”
连笙摇头,“我也有错,若不是为颍东,我也不会欺瞒许多。”当时情况危急,若不说些甜言蜜语,她的小命难保。究其原因,他们两人都有错。
连笙不欲在这件事上多纠结,她更关心连祁的情况。连笙想了想,招手唤来惜玉:“惜玉,你去哥哥的院子里帮我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
惜玉愣了一瞬,“好的姑娘。”
方牧看了一眼外出的惜玉,有几分犹豫,将军没有吩咐拦不拦夫人的婢女啊?那他究竟拦不拦?趁他还在纠结,惜玉灵活地钻了出去,方牧看着惜玉的背影,挠头——啊没吩咐就不拦吧。
惜玉出了大姑娘的院子,急|促的心跳并没有减缓。她步子迫切地往大公子的院子走,不知是姑娘想知道大公子的伤情。她也想知道。
内心的焦灼汇成一根线,捆绑着心脏,呼吸都是忐忑的感觉。惜玉捂了捂自己的脸,果然有几分发烫。她努力平复好心情,压住不能言说的情感,进了大公子的院子。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时隔两年,不知道大公子还记不记得她这个小丫鬟?两年前惜玉十五岁,她长得眉清目秀,算得上有几分姿色。彼时她是姜夫人院子的二等丫头,不用贴身伺候姜夫人,掌管一些小事。二公子连玺越才开荤,耽于情|欲的滋味,早就盯上了惜玉,他无法无天,自己娘亲身边的丫鬟也敢肖想。
惜玉冰雪聪明,觉察处境不妙,只好尽量避着他。惜玉知道,二公子不是什么好人,被他玩弄了身子一定没什么好下场,何况他还有个毒辣的姐姐连丝恬,要是被连丝恬知道,被活活打死也有可能。
但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有一日她差点落在了连玺越手上,还好被大公子撞见,救了她。
连祁看着弟弟调|戏丫鬟,也不说话,只冷冷笑了一声。连玺越一脸不耐地转过头,看到连祁脸色瞬间变白了。不光他姐姐怕大哥,他也怕。
刀子见过血的人,连玺越万万不敢招惹,他这个大哥是个狠角色。十岁就能护着他自己和小妹妹连笙在府中好好地活着,可见心计有多深。连玺越当即瞪了惜玉一眼,转身走了。
惜玉衣衫不整,发丝散落。连祁别过头,声音没多余的情绪:“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就往我院子这边走,连玺越便不敢动你。”
他说完也不等惜玉搭话便径自离开了,惜玉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忘了耻辱,一颗心砰砰不受控制地砰砰跳起来。她第一次离大公子这样近,他长得真好看,心地也很好。
没想到两年后惜玉被姜夫人送给连笙当婢女,她对颍东没有不舍,唯一舍不得的人,却无论如何也只敢埋在心底。连祁受了那么重的伤,惜玉心中担忧,姑娘让她去问问的时候,她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到了连祁院子外,惜玉说明来意。连祁的侍卫摇摇头,“公子还没醒。”
惜玉揪紧了裙摆,“我能进去看看公子吗?姑娘……说,她想知道公子到底怎么样了,我这样回去不好交差。”
侍卫有几分为难,他知道公子最宝贝的就是姑娘,姑娘的要求无不应允,可是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一个小丫鬟进去。
惜玉见状,连忙道,“我就在外面看看,一眼,一眼就好。”
“那好吧,你们,陪着她进去。”侍卫点点头,指了身后的两个侍卫,让他们跟着惜玉。对他们来说,公子的安全更重要。
惜玉进了院子,只能在门口远远地看一眼,但这一眼也让她满足了。连祁闭着眼躺在床上,屋子里一个大夫在帮他重新包扎——刚刚他强撑着去连笙的院子,导致伤口又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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