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饮山道,“我现在不聪明了?”
风疏痕不语,表情显而易见。
“要不然这样,”燕饮山单手撑着下巴,“咱们直接上山,你帮我,杀人的事我来做,反正风霭的死左右逃不过剑峰和五行峰那两个人,索性一起报仇。”
风疏痕沉吟着,似乎真的在思索可能性。
燕饮山见他如此,再接再厉:“而且说不定那几个老家伙死了,你这心锁就自然而然解了呢?”
“绝不是,”风疏痕道,“风霭并不是要我报仇。”
他道:“他要我成为真正的昆仑正法,而真正的正法,是不会将个人恩仇放于第一位的。”
燕饮山咬牙一拍桌:“当正法有什么好!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人活这一辈子就像死了似的,你们风家人一个个——冥顽不灵!”
他扭头看着对方有几分沉郁的神色,忍不住问:“难道你真是因为这个,所以对你那个小师侄如此态度的?她巴巴跟上来,你非但没有接受,反而将她一推再推,导致她伤重回家?”
“……”风疏痕点头。
“你这样想,”燕饮山忍不住开解眼前这人,“风霭,断情绝爱,一生一碗水端平滴水不漏,修的可以算是无情道。结果呢?人没飞升,反而死了,证明什么?证明这条路没有好下场。”
对方的话虽然直白,但是风疏痕却意外地听进去了。
但他依然道:“我认为自我接下那个木盒开始,便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如果你本心如此也就罢了,”燕饮山道,“现在的你决定分明是两个人都不好受,你为什么不能接受她,好歹你们其中有一个人高高兴兴。”
他颇有些替对方那小师侄不忿:“没有人有资格替对方做决定。”
的确。
最后这段话忽然触动了风疏痕。
他何尝不是在做当年风霭对自己做的事情?不听意见、不由分说便直接为对方铺好了之后该走的路,而后自己却甩手离去。
自以为是,他们都自以为是。
风疏痕倏然叹了一声。
“我将所有事情告诉你,”他沉默良久,忽然开口,“我们后日开始行动,我去剑峰将春方远的金丹拿回,你则带着你那位制毒好友探查毒素。”
燕饮山一怔:“原来你都已经想好了?”
“没错,”风疏痕道,“这几日我一直在想此事,如果想要确定春师兄是因什么毒素而亡,就必须要取得他的金丹。然而我已经查看过他的骨灰了,里面并没有,所以想必是还在黎稚手中。”
“然而我若去拿,他们必定会发现我已起了疑心,”风疏痕慢条斯理,“恰好你来,我便在等你,看你的意思。”
燕饮山道:“……你是要把黑锅扣在我头上?”
风疏痕微笑:“那你接还是不接?”
“……”燕饮山咬牙道,“你小子,行,我接!”
“你拿到金丹后找人接应然后离开,我去追你,名正言顺,”风疏痕道,“之后我们在桑墟见面,有些事情我有疑虑,需要当面确定才行。”
燕饮山想了想,而后道:“那你那小师侄呢?”
“去往桑墟的路上,我到玉凰山见她,”风疏痕垂眸,喝了一口瓷杯中的茶水,脸色晦暗不明,“然后看她——是否愿意接受我的道歉。”
他表情淡然,但握着杯子的指尖却微微发白,看得出有千言万语,却不能说。
“还有,”风疏痕道,“我刚刚想了,若是你不肯,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
燕饮山好奇:“什么事?”
风疏痕抬起眼,神色冰冷道:“风霭死时没有了元婴。”
“什么?!”闻言,燕饮山先是一怔,而后他如兽的瞳孔中倏然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他握着斩雾的手指发颤,恨声道:“他从桑墟离去时,分明是没事的!而我们之间不过隔了一两天,在那之中,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人?!”
“昆仑给出的解释是在西境附近遇见了妖兽,所以才意外身亡。”
提及此事,风疏痕仍然满心恨意。
他心知风霭离去时,并不希望他报仇,然而他却不知道,一味退让却并不能让昔日的罪人收手,他们只会一次又一次,将有关此事之人赶尽杀绝。
所以,风疏痕想,自己不妨先动手。
燕饮山听到这个消息后沉默许久,忽然敏锐地说:“杳杳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被你赶走?是不是你那位春师兄的死也与这件事有关?”
“没错,”风疏痕道,“然而这则消息,我要找一个适当的时候全部放出去。”
“嗯?”燕饮山忽然挑起嘴角,“聪明,知道的人越多,你们就越安全。”
风疏痕点头:“不过此事暂且不谈。若我猜得没错,春师兄的金丹应该存放在剑峰祠堂当中,若那里不在,或是伪造的,你便去黎稚的书房看看。到时我将他的不老剑给你,发现金丹,剑会铮鸣。”
52书库推荐浏览: 鲜鱼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