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丘道:“哎,少主说的是!”
两人溜达着朝山下走,月余过去,风中带了不少凉意。
秋日已到,转眼就是中秋了。
降丘抬头看看悬在天上那缺了一块的月亮,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少主不回家一趟吗?听说陛下近日心情一直欠佳,瘦了好多呢。”
杳杳头也不抬:“不回,再等等吧。”
“唉,之前也不是什么大事,”降丘锲而不舍地劝她,“陛下早就不气了。况且父女之间闹个小矛盾很正常,现在正是回去的时机,中秋啊,玉凰山来了好几位新厨子呢。”
杳杳瞪他一眼:“在生气的是我。”
降丘道:“可是离家出走的也是您呀。”
杳杳道:“有本事他也离家出走。”
降丘:“……”
……
暑气消散后,春方远将吃饭的小桌搬到了院落中。
杳杳过去,找了个挨着风疏痕的位置坐下了,看到桌上有菱角,十分惊奇:“这个季节也有吗?”
“最后一批啦,”林星垂道,“昆仑山下温度低,熟得也慢。”
傅灵佼剥开一个,放进盘子里,见杳杳顺手就要拿,她毫不客气地打了她的手背一下,瞪着眼睛:“你最后才能吃!”
杳杳摸着手背:“唉,不就是之前督促了一下功课嘛,就被你们一起欺负。”
“我看这下挨得不冤,”江啼难得不替她说话,笑道,“该罚你不吃。”
杳杳可怜兮兮地看向春方远:“师父——”
老人笑呵呵地别过头,专心吃花生米。
她又看向风疏痕:“小师叔——”
风疏痕道:“心法背多少了?”
杳杳立刻闭嘴收声。
见自己这个最皮的师姐被收拾了,傅灵佼哼一声,总算如愿以偿。她为师父的碗里添好饭,然后说:“那个五行峰的楚姓弟子,下午时来了一趟。”
“月灰?”杳杳问,“来找我吗?”
傅灵佼一撇嘴:“自作多情,人家是来送符纸的。”
“唉,多亏了她,”江啼抓抓头发,有些尴尬道,“先前我去申请符纸时,管事的弟子总是拖拖拉拉地不肯给,说是其他峰还不够用,不可能分给桃峰。这下认识楚师妹倒好了。”
“唉,”林星垂感叹,“人美心善。”
说完他敲了敲杳杳的碗边:“三师妹学着点。”
杳杳:好气啊。
提起楚月灰,杳杳忽然想起之前她与小师叔之间的一段对话。
那日她见过黎稚后,楚月灰便是因为要送符箓,才提出与她一同回桃峰的。
杳杳原本觉得有些奇怪,但对方的理由又是合情合理的。
何况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客气有礼地将符纸送来,吃了面后就离开了。
之后提起此事,风疏痕沉吟了片刻,叫她将大殿上的情形重复一番,包括楚月灰的那句话,风疏痕甚至问了两次。
“她问不久后是不是摘星宴。”杳杳回答。
风疏痕问她:“你认为楚月灰是什么意思?”
杳杳道:“她在询问?”
风疏痕摇摇头:“不止,还有。”
杳杳思索片刻:“那她……在提醒剑峰的峰主?”
风疏痕道:“提醒什么?”
杳杳愣了一会儿,不确定地说:“受玉凰山管辖的妖兽食人伤人,昆仑如果贸然将它送回,会引起其他门派的不满,认为昆仑在拉拢玉凰山。但如果是在摘星宴时所有门派一同商讨的结果,那么——”
那么黎稚就可以将这个决策可能发生的后续失误,与自己撇清关系。
看到杳杳脸上变幻的神情,风疏痕笑了。
“黎稚师兄身居高位,难免谨慎。”
“不过这位姓楚的弟子,未免太聪明,也太大胆了。”
此时饭桌上再度提起楚月灰,杳杳下意识看向风疏痕。
后者拿起酒坛,将自己的杯子斟满,而后慢慢地啜饮。
先前他们曾谈过,关于九婴忽然出现一事十分离奇,而降丘也化为人形,将他追踪妖兽却跟丢的失误讲了出来。
昆仑弟子以守卫四境为己任,那么如果此事有异,他们是一定要追查到底的。
杳杳忍不住想,将这个祸患留至摘星宴,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马上中秋,这对于昆仑来说是件大事。”春方远夹了几口小菜,慢慢地说,“中秋过后则是试剑会,所有新弟子一展身手的地方,今年杳杳和灵佼都要参加。”
他表情忧虑:“杳杳我倒是不担心,只是灵佼——”
他话未说完,傅灵佼已然白了脸色。
她完全不擅习武,更对符箓咒法一窍不通,去参加这种舞刀弄枪的比试,就是去送分的。
“师父,”傅灵佼焦虑地低声说,“怎么才能不参加?”
春方远摇了摇头:“试剑会本就是为剑峰五行峰所准备的,其他几峰不过是充充人数,但却不能不参加,这是历年来的规矩,从未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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