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闻人数到一千的时候,还没睡着。
他转过头,想说这办法没用,才发现她已经睡熟了。
陆闻人到嘴边的话便收了回去,他在黑夜中,看着她隐约的侧脸,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声,渐渐陷入睡梦中。
半夜,姜七七睁开眼,看了眼身旁熟睡的书生。悄无声息的下床,随便挽了个丸子头,拉开门出去了。
外面夜深人静,月黑风高。
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
普通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想要在几间屋子里找人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姜七七不是普通人,她对人的气味很敏感。见一面,她就能记住别人身上的气味。远距离的追踪是不现实的,但只要在十米的范围内,她就能闻出来。
来到里正家,锁定范围之后,她寻着味道,轻松找到了东方的房间。
她站在房门前,食指微动,门拴便像是有人拉动一样,缓缓移开了。姜七七如回自己家一样,直接推门进去。
床上的东方睡得正熟,他的那把大刀就挂在床头,刀身擦得锃亮,看来他很爱惜这把刀。
姜七七如幽灵一般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的解开手中的布袋子。布袋子里立即窜出去一只老鼠,一得自由,便飞快的躲到床底去了。
这只老鼠是她午间捉的,已经有大半天没进食了。放完后,她什么也没做,带上门出去。
隔着门,她做了个翻转手心,然后往下扣的动作。屋里,东方床头挂着的那把刀直直掉了下去。
东方睡得正沉,突然耳朵上传来一阵痛意,他伸手一抓,手上触感湿漉漉的。
东方心中一凛,他刷一下坐起来,先去摸床头挂着的刀,没摸到。他压低身子,沉着心,警惕的看着四周。
再三确认这屋里除了他,没有别人,东方才放下心来。
耳朵上不断有血留下来,渗到衣服中,带来刺骨的凉意。东方仔细一摸,他感觉不到耳朵了!
他单手捂住耳朵,下床的时候,摸到大刀落在床上,便将大刀拿起来,横在身前,拉开门出去。
易诚的房间一片漆黑。
东方快步走过去,砰砰砰砸响了易诚的房门。
长生的声音,“谁呀?”
“是我,开门。”
长生睡眼惺忪的拉开门,见到东方,不满的嘟哝,“大晚上的不睡觉,你来干什么?”
东方推开他,直接往里面去,“你们这没出事?”
长生嘟哝,“能出什么事?除了睡得好好得被你吵醒之外。”
易诚也起来了,“东方,出什么事了。”
“啊!”长生的惊叫声响起来。
东方赤红着眼转过头去,却见长生看着他在叫。
原来是长生点起了蜡烛,看到了东方脖子上的血吓到了。
东方拿手捂住耳朵,血还是不住的从指缝流出来,看着很吓人。
单是背面就将长生吓得叫出声来,正面的视觉冲击更大,易诚也有些吓到了,他穿了鞋来到东方身边,“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处于愤怒中,但他还是努力克制着,“不知道,我醒来就这样了。”
“你房间来过人了?”
“没有。”
“去你房间看看,兴许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三人到东方的房间,举着蜡烛,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查看一番,没发现有人来过的痕迹。
易诚注意到东方的刀上有血迹,便问道,“你用过刀了?”
“没有。”
“那血迹?”
“刀原本是挂在床头,我醒来的时候在床上。”
“会不会是大刀突然掉落,正好刀刃对着耳朵......”锐利的刀锋借着下落的冲劲割掉了他的耳朵?
易诚刚起个头,还没将他的猜想说完,东方便一脸阴沉的打断了他,“不可能,刀挂得好好的,没人动它,不会无缘无故掉下来。”
这时,长生看着他的耳朵问,“东方,你,你那个掉下来的部分到哪儿去了?”
易诚正弯腰查看床底下,听到这话,神色复杂的道,“在下面。”
“下面?掉下来的耳朵应该在床上啊,怎么掉到床底去了?”长生茫然的问。
东方咬牙切齿道,“一定是真的有人进来过了。”
易诚将蜡烛递给他,“东方,你自己来看。”
东方接过蜡烛,往床底下一看,整个人僵住,一脸不可置信。
长生好奇的看过去,床底下,一个灰不溜秋的老鼠缩在角落里,它两爪子间还捧着个像木耳一样的耳屏,已经被它啃得不成样子了。
长生道,“应该是老鼠碰掉了大刀,大刀落下来割伤了你。”
东方怒不可遏,“不可能!”
他形若癫狂,掀飞木床,将那只胆敢吃他耳朵的老鼠大卸八块。
细碎的血块飞得到处都是,长生恶心得捂住了嘴躲出去了。
易诚试图安抚他,“东方,这是意外。”
东方已经听不进去他的话了,他赤红着眼,怒火中烧,“是她,一定是她!”
易诚见他完全钻牛角尖,怕他失去理智伤到人,退出房间,锁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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