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天的,吴有才脸上全是汗。站在一众高声交谈的人中间,他显得尤其拘谨。
“我没事。”吴齐林摇摇头,默默拿了块帕子,递过来,“爹,你擦擦汗。”
吴有才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抬手去抹额头上的汗,“你这个是干净的帕子,自己留着用。”
吴齐林劝道,“爹,不成咱们就回去,我自己读照样能考上。”
尽管心里打鼓,吴有才还是坚定的道,“别瞎说,能成的。算命的都说了,咱们这一趟心想事成。咱们老吴家好不容易出你这么一个会读书的,我就算倾家荡产,也要送你进去。”
吴有才捂紧胸-口,那里有一封信,是他全部的希望。
父子两正说话,突然听前面有人高喊,“开了开了。”
人群开始往书院里冲,吴有才一把抓住儿子的手飞快的跑起来。
书院的人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这是我们老爷花重金买的山水画......”
“这是上好的人参,很补身子的......”
“还有我的.......”
拿着礼品的都挤在前面。
书院的老师一一推拒,不留情的道,“都退后,好好排队,一个一个来。”
吴有才父子被挤在中间,人群喧闹声过大,听不到前面说什么,看人群从一团混乱开始排队,也赶紧跟在后边排队。
排了会,才知道院长亲自把关,一个个看举荐信,有举荐信的,进去等考核,没有的回去。
快到他们了,吴有才擦擦手心的汗,拿出胸前放着的举荐信,郑重地递给儿子。
吴齐林拿过,耐心排着,到自己了将没看过一眼的举荐信递给院长。院长看了信,眼皮抬了抬,点点头。立即有人带着他进了书院。
吴有才亲眼看着儿子进去,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真的进去了!
那算命的没骗人!
————
“轰隆”
“轰隆”
姜七七在房里听到两声巨响,赶忙跑出来看。
就见陆闻人被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拉着手说话。
“多亏了你的推荐信,孩子去望远书院了。”
“考核过了,昨天才办完入学。我安顿好孩子,就来感谢你了。”
姜七七听得雨里雾里的,这边两个男人在说话,她也没插嘴,就站在一边看。
有个瘦高的女人收着绳子进来了,见到她,冲她和善的笑了笑。
姜七七便也笑了笑。
陆闻人见她出来,冲她点点头。
背对着她的那个男人转头过来,见到她就道,“这位是弟妹?说来惭愧,我一直忙着齐林入学的事,还没及上门拜访过。”
姜七七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也不知该说什么,就只笑笑。
来到陆闻人身边,低声问,“我刚才听到外面有响声......”
吴有才赶忙解释道,“是这样的,为了感谢陆兄弟的帮忙,我们两口子带了些柴,就放在院墙外。”
吴有才是真心实意的感谢陆闻人。
这些年,村里人只知道陆家三郎读书读得好,考中秀才后去京城了,这之后他在京城怎么样,有没有考中举人之类的谁也不知道。
要是考中什么,他家人还在村里,应该会说,但没人说,大家就以为他混得也不好。
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他要是真的混出名堂来了,不可能一点消息也没传回来。
加上后来,他摔了腿,被人抬回村里,孑然一身,大家更确认了他这些年混得不好。
虽说他很快又娶妻了,但都是大事小事都是陆母杨秧在张罗,婚礼也简陋,村里人都以为那是杨秧出钱给办的。
家里的婆娘说,陆闻人家有意买他家的田的时候,他是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他们买地?能不能付得起钱还要另说。
儿子上学的事情没着落,他忙得焦头烂额的,哪还有时间理这些。
没想,那天薛里正带了一封举荐信,说是陆闻人写的,能举荐他家儿子去望远书院读书。
他当时是什么法子都用了,求了许多人,也没能得到一封信。存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他接了那举荐信,把地卖给了他们家。
没想到事情竟成了。
进了书院,儿子只要不出意外,考个秀才没问题,如果还能去考个举人,那就是祖上烧高香了。
回来后,他打听到陆闻人家中缺柴,就和婆娘背来两大捆干柴,刚才那几声巨响就是他们卸柴发出的声音。
姜七七听了来龙去脉,惊诧的看向陆闻人,这书生还真有能耐。
吴有才夫妻刚走,姜木就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和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女人是郑寡妇,男孩是郑寡妇的儿子。
三人来了,先是把陆闻人的院子逛了一遍,又在易诚做到一半的房间里指指点点。
姜木把姜七七拉到一边问,“这人是谁啊?怎么住在你家中来了?”
姜七七道,“是和书生相识......”
“不是什么同窗,考不上功名,没钱才来借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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