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一时慌乱:“什么心意,我不认识你?”她挣脱不开,就朝躲在石头后面的茹儿求助。
“太好了,你别走,听我说!”陆之遥虽然表面身份是一介画师,可是他却有一层深藏不露的身手。剑眉流转间,他巧施腕力,就将人拉回了自己身边,面对她的挣扎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慌乱间自我介绍道:“小生名叫陆之遥,是名画师,与殿下神交已久,倾慕至极!”
公主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只觉的那封贴身放着的青鸟信纸寒意徒增,便挣扎得愈发厉害起来:“放开我!”
那一双眸子如星灿月,眼眶微湿如醉如熏。
陆之遥看得发愣,强行将她圈在自己怀中,神情的目光中有太多复杂的东西:“原以为要等到铁蹄踏平中原才能得到你...今日既然出来了就别回去了,太危险。近几日就要变天了。”
什么变天了什么铁蹄,她什么都听不懂,只是仰头冲他呵呵一笑,抬脚狠狠地踩了下去——
“啊!!”陆之遥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出口,手上自然也就卸了力,她趁机转身就跑,弱柳迎风的身躯跑起来被风勾勒得愈发明显。
陆之遥痛完之后又爱得心痒痒的:“小野猫,真可爱。”他扬唇一笑:“来呀,把她捉住,带回去。”
仙石池畔原本看起来三三两两游湖的人们,一听这一声竟然全都行动了起来,公主哪里跑得出这天罗地网,没两步就被捉住了,一帕子捂晕了就要被抬下去。
陆之遥嘿嘿一笑,扬手阻止:“够了,你们都不许碰她。我来。”
说着就健步上前,弯腰抱起轻若无骨的女子,他日思夜想的公主,传闻中的中原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茹儿躲着石头后面,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唇,吓得面无血色,豆大的泪断了线般地往下滴。
她如何能想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这人不仅不是公主的良人,还是心怀不轨的歹人!
怎么办怎么办,眼见那一群人越走越远,她想起好在出来之前偷偷给蕊儿姐姐留了封手书,她察觉到不对肯定会找来的。
风流画圣陆之遥的名头茹儿是听过的,在京中顽固子弟中人缘极高,一幅画价值千金,可是他口中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回宫肯定会被杀头的!茹儿一咬牙,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公主走丢真是天大的事了,皇帝震怒,下令宫闱大内京畿里外上上下下全军全民出动大肆寻找。
可是很快就有了比这更大的事。
天下初定,民心不稳,今上却暴虐无度,成日嗜酒承欢,杀伐成性。
妖界大战中立下首功的北境统领赫巴扎死后被追封为北境王,本来只是个安抚性的封赏。谁知北境部落向来骁勇善战,首领战死之后他的遗孀竟然也战力十足。
起兵之后民心所向,南下势如破竹,兵贵神速,几日之内就已经兵临城下。
早就被功名利禄还有家里的小公主迷了心蒙了眼的皇帝还被蒙在鼓里,这一朝暴起之时兵乱已兴。
那时京畿内外全副兵力还都出动找公主呢。北境部队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就破了城门。
季流芳一身漆成大红的铁甲,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遥望乱成一团的京畿大内,任凉风吹在自己脸上,撩起鬓角的发丝。
虽然岁月是把杀猪刀,北境的风沙寒雪也不曾温柔,但是她还是驻颜有术,无所不用其极地留住了自己如花美貌,这张脸光鲜亮丽,一如年少时分,常年占据北境美人榜首位。
她伸手摘下鲜花点缀的头盔,仰头一甩让一头秀发随风飘扬,摆好造型,傲慢地说了一句:“天凉了,皇位该换人了。”
她身后清一色的铁娘子军,齐刷刷的下马跪拜,高呼了一句北境的最高敬语,让季流芳十分受用。
妖界之战中本就是北境部落出力最多,若不是妖族诡诈,两面三刀,捉了她夫君,逼迫她给白夜种什么噬心花,事成之后依旧残忍地杀害了她男人...
她脸上浮现一丝一闪而过的落寞。
天下早就是他们家的了!
她原以为嫁给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幸福地过一时,光耀门楣就是天大的事了。谁又能想到如今她也可以金戈铁马,与男人争天下。
而且,她瞥了一眼狼烟四起的京城,皇位很快就要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原本她的目标是成为皇帝最爱的女人,万万没想到,如今她却要成为皇帝了。
女帝。
季流芳抬起手中,亡夫那把偃月弯刀改造的轻便弯刀,直至京城正中央的宫殿,脸上掩饰不住的风华一笑:“是谁说,这城中有位公主,堪称天下第一的?能有我美吗?”
.......
“不可能!这不可能!”
收到消息的皇帝,匆匆穿上了早已高高挂起的战甲,拿起了供在宗庙中的长戟,站在宫殿门口大吼:“禁军,集结!”
“朕的江山,怎么可能亡在一个女人手里?!当老子吃素的吗?!”
皇帝当年还真是一刀一剑收拾了妖族留下的破碎山河,战力也是不容小觑。
只是他为公主联姻之事,随随便便就斩了当初的大功臣常鹿侯府全家,也算落下了狡兔死走狗烹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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