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姬在他怀中痴痴地砸吧砸吧嘴,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暗自嘀咕了一句:“嗯...哪里最好吃了?味道好怪...”
她声音嫩弱,却让他心中如滴血一般抽搐得疼。
这是他,曾经放在心头日思夜想,曾经仰望而不得,曾经照亮他无比黑暗的光!曾经在血雨腥风中向他伸出的那只手,如今血肉模糊,森森骨节外露,鲜血垂而不滴。
她竟然她的生生父亲,一步一步逼成了如此地步!
那一双眼中的鲜红顺着血丝蔓延,除了正中间的金瞳熠熠发光,其余都已经沉浸在无边无际的血海之中。
他抱着她,平地焦土萦绕的粉尘之中,在瞬间灰飞宫廷生灵之中,一步一步地将暗云密布走成了星罗棋布。
天界毫无人道,幽冥方可立足.
冥界黄泉之眼,温润活水四季涌流不息,最适合滋养神魂。他将她放在黄泉之眼的洞府中,在门口下了三四道禁制。用温润的泉水将她包裹其中,流动的水雾为被遮盖其体,让她静待神魂融合之日。
布置完一切之后,白夜红着那一双绝杀天地的金瞳,转身金光紫光不断交错的天界满门笔直冲去。
天界不仁,何以立足?
不如灭天屠仙,祭他爱妻碎魂,给他冥界万千生灵陪葬!
他左手微动,瞬时间万千幽冥鬼火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右手横陈,漆黑如夜刀刃滴血的魍魉黑镰一寸一寸化出更加疯狂的轮廓。
他的额间出现的不是鲜红的堕仙印迹,而是从额角突出的夜叉尖角,一身月白色长衫从身后撕裂,一双修长宽阔的蝠翼横天展开,迎风而上。
天界战役本就如火如荼,魔神出世简直势不可挡,关节时刻天帝又闭关飞升,天界众人六神无主。
武神溯离在前线苦苦支撑,全身金甲的都被血浸染,只不过仙血魔血混成一片,红绿交织汇成凄厉的颜色。他右手神剑翻飞,左手金光大作,却依旧穿不透面前层层叠叠如同阴云一般奔涌而来的魔军。
少君月卿也亲自皮甲上阵,可是却也只能艰难抵挡那连脸都不用露,光用紫光魔气就能肆意掀翻一片又一片天兵天将的魔神。
那是魔神,上古就被封印,他的威力早就成了远古神话,可是如今光看他翻手就能冲破上古神器,推翻东皇神钟,便明白实力相差何等悬殊。
翻腾的紫光魔气中却还没有任何人任何生物能近他的身,见他的面。
短时间内,黑暗迅速占据了半边天。
大地也四分五裂,泥土河床深陷无间,凡人如同蝼蚁一般四下逃窜,血溅当场之后甚至没有阴曹地府可以去,纷纷灰飞烟灭。
天兵如海如潮,前赴后继的在高天云雾中化作灰烬。
正在此时在一眼望不到头的天魔交战中,却腾起一朵异于常人的水花。如浪如潮的黑白身影中突然涌现一张阴影巨大的蝠翼,黑镰旋转如风,莹绿的鬼火交缠萦绕在那人身边,让他的气场无比强大。
月卿阵前定睛凝神犹豫一瞬之后,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冥君白夜?”
可是却见白夜在山海鏖战中不分敌我,仙挡杀仙魔挡屠魔,一路逆风狂戮朝他这边靠近,直到背对着月卿一刀将一魔将屠戮两半。
少君转瞬间就换了个亲人的称呼:“妹夫,速来相助!”
可是当白夜缓缓转身时,他才看清那张脸,那张让天界少君都心生嫉妒的俊脸,如今美得愈发肆意猖狂,一头乌发不再顺滑如丝,而是如波浪肆意披散,又如柔软的羊毛一般纯白如雪,发根额角处黝黑的夜叉角却藏也藏不住。
白夜身侧萦绕着的无边无际的鬼火幽烛甚至铺满整个视线,融成一片绿色火海。
他的声音低沉浸润,字句如同炮轰一般,直击月卿刚刚燃起的希望。
他问:“天帝呢?”
“魔军可以踏平天界,但天帝自由我亲自结果。”
第70章
他问:“天帝呢?”
“魔军可以踏平天界, 但天帝自由我亲自结果。”
月卿带着希望的表情一点一点凝固在脸上:“妹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妹夫?你还好意思叫我妹夫?”他说话间低沉的声音震得周身鬼火乱颤。
月卿面色冷了下来,之前父帝说冥君靠不住的时候他还打心里不肯信, 如今看来真是一语成谶:“怎么?天界危急,你就连这门亲事都不愿意认了?!”
“哼!”白夜挥刀一横, 又随手斩了一个不知死活往上冲的妖兽,墨绿的鲜血溅了月卿满脸:“我是她夫君,永远都是,但你是她哥哥吗?”
月卿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看了一眼满手腥绿:“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们扣下东皇钟灭绝三界的时候想过她是你妹妹吗?她流落人间,神魂破碎,被人欺凌的时候, 你们天界的人又去哪了?”
“吾...”月卿竟然被他问的哑口无言,东皇钟扣下去之前,他明明是有心要下去救她的, 可是后来呢...
或许白夜说的没错,天界无情, 天帝可以为了大局舍弃任何一个人, 包括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么他呢?如果情势需要, 父帝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他这个子君?
就像现在,魔神临境,生灵涂炭, 天帝却抛下了一切闭关修炼,重重禁制下外人踏足不得,焉知他不是在逃避这一场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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