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来你已经非常清楚了。那么听着,从今以后你被剥夺了叫噗叽大人的权利,只能叫我主人,我让你说话的时候你再说话。同时我正在严肃考虑剥夺你第一骑士的称号,直到把你彻底调↑教完毕——不许哭。”
鱼人被一声高喝,勉强闭住了嘴,但是眼泪确实控制不住地啪嗒啪嗒往下掉,并且有越来越凶的意思。
林只是晃晃手指头,指挥树藤把它挂到一边去,以免梦魇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全身湿透,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噗……噗……主……主人……”
乌拉拉哭得泪如雨下。
林完全不为所动。
如果鱼人还是美少年形态,她大概还会有几分怜香惜玉之情。
但是对一只鱼形哥拉斯?
还是免了吧。
一旁人形的利维坦神色古怪,也不知道是想说话还是想笑。
大领主定定地看了会儿自己的第一骑士,问道:“准备好了?”
“为……为了主人。”
她手指往下一划,鱼拉斯就垂落到了眼前。她伸手摸到腹部一处两指大的窟窿:“疼不疼?”
“不疼……嗷!”
钻心刺骨。
“看来还是知道疼的么?”大领主冷笑着收回手,“那么希望你能记得接下来的痛,牢牢地……哈尔!”
“等等,你要干嘛?”一旁完成了备忘的哈尔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飘了过来,“不是有恢复药剂么?你要解剖它吗?虽然我非常支持你这么做,但是这只变异鱼人的结构我暂时没有解剖图谱,如果你硬要上的话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头顶上的鱼人仿佛愣住了,然后嘴巴不停张开,又努力阖上,再张开,又使劲阖上,仿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放声大哭。
而过度抑制的结果,就是发出恍如打嗝一般的声音。
“呜呜呜呜——哇咕——咕咕咕嗝……”
“吵死了!”
领主大人一声高吼过后,所有家伙都闭嘴了。
只见她触须一甩,一只装着淡绿色透明液体的瓶子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一旁的利维坦挑了挑眉,露出惊讶的神情,本来要张开的嘴又重新阖上。
林伸出一根触须放入瓶子中,把其中所有的汁液都吸了个干净,啪嚓一声甩掉瓶子,然后示威似地在鱼人面前晃了一晃,触须的尖刷拉一下裂开,成无数更细小的尖刺。
这个动作让乌拉拉本能地打了个哭嗝,然后又一副要背过去的样子。
然而大领主是铁了心要亲自动手。
从那根触须上的细小的分叉继续延伸,变得如同丝线般纤细,尖端却又像针那样锋锐。它们朝着鱼人身上无数深深浅浅的窟窿覆盖了上去,就像是根须植入土地中那样,蠕动着从伤口进入鱼人的身体。
这一瞬间的感受堪称恐怖。
乌拉拉只觉得浑身都冷了下来——虽然鱼人的血本身就是冷的。
但是那些恐怖的、细小的触须从伤口钻入身体的时候,他依然本能地抽搐了一下。
疼。
他想叫。
但是不知道怎么触及领主大人眼眶中那稳定的、幽深的灵魂,就生生截住叫声,闭上了嘴。
——不能叫。
他本能地意识到。
如果叫了,就会让噗叽大人非常不高兴——他现在只能在心里偷偷地喊这个称呼。
可真的好疼啊。
那些触须就像是细小的针,戳在伤口上的时候,倏然再度劈开,将伤口撑大,把疼痛以成百数千倍放大。
——好可怕……
鱼人恍恍惚惚地想。
原来噗叽大人真的不喜欢他了。
不然它为什么会用那么冷酷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曾经噗叽大人总是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和它说话,哪怕惩罚它也是用最直接粗暴的方式——可它今天居然吼了自己,还有这样残酷的刑罚折磨它……
随着冰冷的液体注入身体之中,
他的灵魂从未有过像这一刻轻盈。
就像是死亡时候的解脱一般。
灵魂脱离了躯体,飘往某个更为黑暗的所在。唯一能告诉他方向的,只有那双幽绿色的、稳定的灵魂之焰……
就这样鱼人带着无尽的泪水陷入了昏迷之中,因此也就错过了后面的对话。
“啧,怎么这都能晕过去?”
林非常不满地甩甩触须。
她不过是随口吓吓乌拉拉,却没想到变强壮了的鱼人,似乎胆子变得更小了。
不过这么两三秒的功夫已经晕了过去。
显然,脱离人类社会太久的大领主已经忘记了世界上还存在“晕针”这么一回事,哪怕隔着无数个位面。
她将这起医疗事故完全归咎于“不禁用”的第一骑士。
“你对他做了什么?”领主之手飘了上去,绕着昏过去的第一骑士转了两圈。
连第二骑士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查看。
“上药。”大领主对于如此基础的事情也需要解释感到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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