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袖子里取出另一支拜耳草,用最冷酷的声音命令道:“我要准备出门一趟,你可以滚回来了。”
……
所有人都被带走了。
包括先前那个和她吵架的漂亮家伙。
伊格娜第一眼就讨厌她。
就像是原本说好属于自己的蛋糕,突然就多了一个讨厌鬼要来分享。
不过在Papa被坏蛋怪兽抢走以后,那家伙突然醒了过来。之后那种痛苦、绝望还有悔恨是装不出来的。
于是伊格娜就决定暂时不讨厌她了。
其实原本也说不上十分讨厌,只是有点警惕罢了。
毕竟Papa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虽然她从来没有提过,但伊格娜知道的,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Papa曾经一直在注视着她,满怀希望地,非常专注地,就像伊格娜是她在世界上唯一的期待。
让她感觉到非常安心的注视。
唯一有些失望的是,当她终于能拥抱Papa的时候,Papa反而不喜欢和她接触了。
但是不管伊格娜有什么要求,Papa都会尽力满足。
有时间也会和伊格娜一起砸孢子兽玩。
可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之后Papa就失踪了好——长一段时间。
伊格娜等了好久、忍受着湿漉漉的天气走了好久,才找到了她。
找到以后,Papa还摸了摸她的头发——那种温暖柔软的感觉仿佛还残留在发梢。
就在伊格娜以为Papa会跟着她回家的时候,Papa突然之间就没有了。
又消失了。
这种感觉很复杂。
就像是原本要分的蛋糕,突然就这样没了。
不管谁都得不到了。
这种感觉比讨厌更难受。
更何况Papa比蛋糕中要多了。
伊格娜感觉到了十分的不开心。
可是没有任何一个Pa在,这里所有的家伙都忙忙碌碌。
她生气得想扔东西,可手刚伸到衣袍的袖子里就摸了个空:先前一直带着的、原本像大棉花糖一样呆在袖子里的孢子兽居然不见了。
没有东西可以给她发泄了——骨头Pa不会允许她到处搞破坏,也不会允许她去碰其他的孢子兽宝宝。
伊格娜难过地抱住了自己,开始强烈地思念起了Papa——如果她在,一定会直接将一个房间的孢子兽都送给她玩……
啊,Papa。
伊格娜想,
要是她乖乖地听话,这次Papa会主动回来找她吗?
……
雾气深浓。
林剖开影兽的肚子,爬出来的时候,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虽然现在呼吸对她来说没什么作用,但她还是感受到了一种恍如重生般的欣慰。
——先前被吞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
她呆在影兽的肚子里,就像是呆在一团沾满了胶水的麻袋中,怎么样也称不上愉快。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感受到了一种诡异的“公平”之感:——原来以前到了她肚子里的家伙们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风景啊。
她想。
胶水缠身,在里面翻来滚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带着满身的酸臭然后消失。
真是糟透了。
易地而处,林深刻地反省了自己。
之前她吃东西,大多数情况下都只吞不嚼,尤其对于个小的,嘴里舔一舔就咽下去了。
但是很显然,这种行为给囫囵吞下的食物们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和心理创伤,让它们在牺牲前充分地体验了一度被消化液支配的恐惧。
实在是非常不合适。
得出了这个结论的林决定,以后吃生食的时候,一定要给食物们一个痛快,这样不管是对食物还是对用餐者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从食物来说,牺牲就是一瞬间的事;
从用餐者的角度来说,不用担心食物像她这样临时反悔,直接撕开肚子就爬了出来。
她挥了挥手,手肘上那临时凸起的漆黑“刀刃”,重新隐没回了“身体”中。
刀刃并不是新的变形。
先前从暗影裂谷里带出来的那支“长|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能把身体中的某个部分转化为需要的武器形态。
当然目前可以成功转化的只有“刀”的样子,因为简单。
而身体……
林并不是非常确定自己现在的模样,是不是还能叫做“有身体”。
很久很久以前,她以为变成泥巴就已经够糟糕的了。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能发现一种比泥巴还要糟糕的样子:她变成了一团比泥巴还要稀薄许多的烟气——或者泥巴气?
林不知道怎么称呼。
反正是能看到颗粒的那种,使劲动一动还能听到沙子细微的摩擦声。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开始怀念起曾经那以吨位来计的身材了呢。
林想要扒拉扒拉影兽的肚子,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宝贝。
然而让她沮丧的是,她的手虽然能碰触到对方的胃,但稍一用力就很容易打散。
她只能叹口气,再度花力气凝结起黑刃,靠着它把那冒着黑气的肚子扒拉开了一些,但是里面除了绿色的石头之外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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