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国立马翻了个白眼,“红英你净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练厨艺做废那些东西,还不是都进了我们几个的肚子,娘最偏心的就是你,还能舍得骂你。”
兄妹两个贫了几句,外边赵卫红的菜也炒好了。
“对了,”突然想起一件事,李卫国拍了拍脑袋,问道,“今天怎么不见大妮,纺织厂招工的事情,不知道她准备好了没有?”
李红英正帮着李梅梅把萝卜干往盘子里装,听二哥这么问,也插了句嘴,“今天是没看见大妮,该不会是去那边帮忙了吧,纺织厂招工的消息我也知道,那单位可不好考,家里盖房乱七八糟的,你爹娘也是的,怎么不知道把大妮送到我家住几天。”
李卫国半个月前就给李大妮报了名,招工考试后天就要开始,在他们这地方,纺织厂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单位了,里头的工人吃香着呢,要是真的成了纺织厂的工人,那以后养活自己找对象可都不用愁了。
“我大姐准备好长时间了,”李梅梅道,“家里盖房这段时间,我娘害怕影响她,让她去我外婆家看书复习了。”
建新房和修老房子是同时进行的,家里进进出出的都是队上的大小伙子,李大妮和李二妮也到了该避嫌的年纪了,赵卫红就把她俩打包送到了娘家。
“四妮和臭小子呢?”
“他闲不住,非缠着我四姐带他出去玩。”
家里人都忙的抽不开身,和李梅梅一样,李四妮也请假回家帮忙了,这在农村是常事,老师也爽快的批了假。
这边的收尾工作做好,李梅梅就松了口气,让李卫国帮着把桌椅摆好,自己跑去新房那边叫人过来吃饭。
这年头,农村盖房子是不兴雇工的,都是找的村里的大小伙子,一天三顿管饱,很多人都愿意来帮忙,主家也不能吝啬,隔三差五的荤腥是得保证的,昨儿中午赵卫红就做了土豆咸肉,蒸了一锅的玉米面馍。
今天中午用辣椒炒了土豆片,贴了一锅玉米面饼子,李梅梅还调了一个凉菜,也是很丰盛了。
没过多久,李梅梅一蹦一跳的从外边回来,后边跟着一溜儿的大小伙子。
因着是给自家盖房,周桂花难得的体谅,进了院就殷勤的提水,给这些帮忙建房子的人洗手洗脸。
她不大的眼睛笑眯成一条缝,“今天真是辛苦你们了,快来洗一下,马上就能开饭了。五妮儿,你也别愣着,快去提水壶给这些叔叔哥哥倒水喝。”
对着五妮也有了难见的笑模样。
五妮脆声应了,连忙笑着跑去提壶,这真是不敢想象的好日子,娘竟然也会对着她笑。
五妮年纪小,不记仇,因着是亲娘,心里对周桂花存了一份孺慕之情,周桂花对她稍稍和颜悦色一点儿,她就高兴的不得了。
饭间,热闹的很,人多,一张桌子坐不下,起房子之前,李保国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在院里用石头砌了一个石台,再用泥巴抹平,上面搭上一块木板,做成一个简易的饭桌。
吃的都是干的,菜也做的有味,大家吃的香极了,李保国乐呵呵的笑着,连连给人推荐萝卜干吃,他刚才听赵卫红说了,这菜是小女儿做的,心里乐的不行,这娃就是心灵手巧,一看就随了他。
几个女人没上桌,自己用饼子夹了菜,坐在炕沿上边吃边闲聊,李红英就抱怨自己娘,“娘你也真是的,就知道和我见外,去我二哥家住不来我家也就算了,家里分家盖房也不早说,家民他大哥有砖厂的关系,你要早说了,我去问问,说不定还能给家里拉几车砖呢,砖房多结实敞亮,土房又阴又暗的,下雨天还潮。”
对于分家的事情,她也没多问,早在她出嫁之前,因着知道两个嫂子的性格,觉得迟早这两人都得闹起来,就向李婆子和李老头建议过分家的事情,被老两口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后来也就没敢提过这事了。
让她来说,分家就是迟早的事,要是都按照老规矩来,这个家还不一定闹成什么样儿呢。像林家就是早早的分了家,现在家民和他两个哥哥不也处的挺好。
玉米面饼子又软又甜,搅了一上午的黄泥的李婆子累的要命,几大口就咽下去一个饼子,听李红英抱怨,她咽下嘴里的饼子,鼻子哼出一声气来,“……就你能,家民大哥又不是你大哥,还能说用就用,你在粮站的工作本来就是人家解决的,现在盖个房还要上门去麻烦,真把我们当成打秋风的穷亲戚了。”
赵卫红也道,“家里还没阔到盖砖房的地步,先盖个土房子住着,等以后光景好过了,估计娃们也都大了,到时候再盖砖房也不迟。”
在盖房这事上,她不闹腾就算通情达理了,出钱给老三盖砖房,怎么可能?老三两口子又懒又馋的,能攒下多少钱,用的还不是老两口的棺材本,至于李保国的工资,除了每个月给老两口的几块钱,其余的都在她手里捏着呢,想要再往里贴钱,门都没有。
李梅梅嘿嘿笑了两声,扬着一张小脸,信心十足的道,“等我长大有钱了,给咱家盖两层小楼,要盖的比县城供销社还要大,让娘和奶天天吃肉,年年都穿新衣服。”
听得噗嗤一声,周桂花先笑了出来,仿佛是在嘲笑李梅梅的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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