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上前一步,推开屋门。刹那间,妖风大作,迎面而来便是一刀,幸而郭初景反应迅速,抽剑挡住了刀锋。双方一震,各自后退一步,然眼前雾气缭绕,待郭初景再去瞧的时候,竟寻不到那持刀之人半点影子,而身后,跟着他的鱼庭不知去向。
“将阵撤了,我便放了她。”迷阵里,一道低沉如钟鼓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回响。
郭初景微微抿唇,眼中闪过杀机,“你胆敢伤她半分,我便让你永远困在这迷阵之中。”
“好狂妄的小子!”对方不怒反笑,“那便试试,你我谁更胜一筹。”
随着他话音落下,郭初景眼前景象在眨眼间发生了改变,迷雾散去,脚下之地变成了乱石横生的河边路。眼前,是一条潺潺溪流。郭初景走向那条溪流,拿着剑鞘在溪流上搅了一下,水面上,荡起层层涟漪。
而另一边,消失的鱼庭,盯着眼前郁郁葱葱、草木繁盛的长明山,扯了扯身边人的衣袖:“哥哥,我累了。”
“累了?”身旁少年弯下腰,那张和余堂一模一样的脸在鱼庭眼中慢慢放大,“那哥哥背着你。”
“好呀。”鱼庭顿时喜笑颜开。
那少年蹲下身,对鱼庭道:“抓牢。”
鱼庭再次尝试凝出灵火,可指间地小火苗扑腾两下又灭了,这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她连灵火都使不出来?方才她不过眨了一下眼,再睁眼时竟然来到了长明山山脚下,而一旁是她的哥哥余堂。鱼庭立刻便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大哥哥说过阵法里皆是虚妄嘛,眼前的哥哥定然也不是她哥哥。指不定是什么小妖呢,于是她便想凝出灵火吓唬走这小妖,可她憋了半晌,也没凝出灵火来。
她只好乖乖地听话,跟着身旁这个和哥哥长得一样的人继续向长明山走。
“怎么了?”那少年拍了拍肩膀,轻笑道:“妹妹,你怎么不上来?怕哥哥背不动你?”
“才不是!我又不胖!”鱼庭闻言气哼哼的,身子一跳攀上了那少年的背。那少年身形踉跄了一下,随后又轻轻地笑了,“哥哥知道,庭儿不胖。庭儿今早吃的可少了。”
“那是那是,我吃的确实少。”鱼庭顺着他的话道,“才吃了两个糯米糕而已。”
那少年背起她,又发出一阵笑。
走了不知道多久,鱼庭望着眼前漫漫无边的山道,有些埋怨地道:“哥哥,还要走多久?怎么还没到啊?”
少年背脊一僵,“不远了,快到了。”
“那哥哥你放我下来吧。”鱼庭道。
少年停下脚步,声音不自觉冷了几分:“怎么了?”
鱼庭有些懒洋洋的说,“哥哥,身为你的妹妹,我自然是心疼你了。虽说你妹妹轻,但背得时间长了还是会累的嘛,难道你不累吗?”
☆、第二十一章 阵中阵(2)
“是有些累了。”少年喃喃地说了一句,“妹妹,你自己走...不会累吧?”他的声音,忽然有些飘渺,仿佛是在耳边轻诉,又仿佛是从远方传来的回响。
鱼庭顿时察觉不妙,可是灵火却怎么都使不出来,而原本背着她的少年身形倏然移至她身后,鱼庭腾空,嘭地一下摔倒在地。那少年自是不会这般放过她,手中长出一柄长刀,刀光凌厉,转身刺向鱼庭!
鱼庭躲闪不及,生死关头,她抬手施法欲化出一道水花结界。本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念头,不曾想,水珠从指间凝出,霎那间便生花成界,将她护住。
鱼庭愣了一瞬,有些诧异,难道她真是本性偏水?不然,她为何在阵法里使不出灵火,却能生出水花结界?
长着“余堂”模样的少年亦是一惊,“难道余家怀有灵力的孩子是你?”他这会儿,又换上了余堂的声音,顿了顿,他蓦地轻笑,道:“我早该想到的,那日你来长明山时,余堂身上灵力的气息甚是充沛,我还当他是忘了隐藏。”
自从把鱼庭带入他的阵中,他便发现了这小女孩的怪异之处。初将她掳来之时,他便用了催魂之术,让她陷入沉睡,以此来要挟那个小道士将阵法撤去,不想只昏迷片刻便醒了过来。开始他还以为是意外,许是余堂给他妹妹身上放了什么可以护她的东西也不一定?可之后种种试探,这个小女孩竟皆应付自如。如此,他才方知自己差点犯了大错,干娘想要的人原来是这个小孩。
“你是谁?”鱼庭身在结界,心中稍稍有了些底气,仰起脸来道:“现在认输,不再迫害我哥哥和余家村的孩子,我便大发慈悲,饶你一命。”
“无知小儿。”那人闻言却是一声狂笑,脸上那张面皮渐渐扭曲变形,一根根筋骨血脉似从脸里钻了出来,缠绕交错,一点点附在那人脸上,只露出漆黑一团的眼睛。
“......”鱼庭颇为嫌弃地看着他,变成这样是想要吓唬她?可这副面容跟她见过的那些鬼们相比,着实平常的很呐。
“慈悲?”那人的声音又变了,两个字竟在口中念出了浑厚又深远的味道,“笑话,这世上何来慈悲。”他不紧不慢地说着,却伸出手,白皙修长的手指很快粘连在一起,变成漆黑古怪得一团东西,一柄黑色的剑竟从这团东西中长出,剑身上布满细细密密的红线,仿佛是血液化成的筋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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