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重言还是头一次到白楼里来,他在客厅里环视一周,“这地方一看就知道,梁少当初是花了心思的,可惜,唉,”
艾阳斜了容重言一眼,拉着他上楼,“可惜什么?可惜被我住了?”
“当然不是,可惜有时候女人要的并不是高屋华服。”容重言是在感叹这个,东西再好再多有什么用?梁维华两次错误的选择,已经彻底伤了安梅清的心了。
“那当然了,高屋华服安小姐又不是没有,她要的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艾阳想了想安梅清的性子,“她需要的一个可以给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
顾励行后来成了沪市最牛叉的存在,他的真爱安梅清,自然也是小姐太太之中的神话,连那些政要夫人们,都要小心跟她交好,但这份“荣耀”之前的那些屈辱跟痛楚,也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
艾阳闲着没事小说没少看,这些对她来说都算是“古早”的小说,也分着时期的,有一批很流行这种霸总,把自己“爱上”的女人弄回家里,囚/禁她,QJ她,如果想逃跑,就抓回来继续囚禁QJ,还会质问女人为什么感受不到他强烈的爱,非要作死一次次逃跑?
每看到这样的小说,艾阳都不理解那个时期的读者的脑回路,搁她,敢跟自己来硬的,早打死了,就算是当初力量悬殊,她可以忍下来,但那个“忍”绝对是卧薪尝胆,为了将来加倍讨还。可是下头的留言,却因为男人有钱长的帅,还只爱女主一个人,所以嗷嗷叫着这是真爱!
难道只要只豢养一只宠物,不招惹其他的猫狗,就算是好男人吗?真的比中央空调型的暖男好的多吗?
她也不理解那些霸总的脑回路,有钱有颜,什么样的女人追不到,非要虐天虐地的,拿出置人于死地的作风来恋爱?
艾阳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身后的容重言,将手搭在他的肩上,看着他飞扬的长眉,都说眉毛生成这样的人性子不驯,可他却总是待人温柔有礼,如嵌了两颗黑曜石般的眼眸看着她的时候也总是深情而羞涩的……
艾阳的手指在他的鼻梁上轻轻划过,怪不得你连个连名字都没有的隐藏线呢,“诶,我问你,如果你看上我了,我不肯,你会不会让人把我抓起来,嗯,就关进梅山路的别墅里吧,好吃好喝的养着我,给你当情妇?”
容重言眉头微皱,“我看上你了,认识你,告诉你不就行了,”他就是这么做的啊,而且也顺利抱得美人归了,这丫头又想玩什么?
“那我说不乐意呢?”
容重言抿抿嘴唇,“小艾,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发生什么事了?”回信河就跟自己说她不乐意了?
“哎呀,我就是这么假设一下,你看上我,我看不上你,你要怎么做?”艾阳凑近容重言,“你也假设一下,就跟电影儿一样,一个富家公子看上一个贫寒人家的姑娘,但是又不像电影里那样,两情相悦,咱们这个戏是你看上我,我看不上你,你怎么办?”
一句一个“我看不上你”,容重言觉得这话真的是太刺耳了,但他又觉得艾阳绝不会这么无缘无故的跟他讨论这个,“你想我怎么做?想尽办法讨好你?还是,不理你?还是,就你刚才说的那个,把你抢到家?”最后一种容重言不怎么能接受,那是戏文里的恶少才会干的事,“华界有警察局,租界有巡捕房。”
“好了,不逗你了,我信你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国民,”看来民国没有这种巧取豪夺出真爱的小说,艾阳拍拍容重言的肩膀,挽了他的胳膊带他继续参观,容重言却总觉得艾阳话里有话,“我应该还会继续追求你一段儿时间吧,但你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或者你有了自己的爱人,我想我会想开吧。”
强人所难的事,容重言从来不做。
“满分~”艾阳跳起来亲了容重言一下,“可惜顾励行是没有你这种觉悟的,那就是个人渣!”
搞了半天,还在想的安梅清跟顾励行的事,容重言失笑道,“梅清姐这几天都在办出国的事,她定好了去英吉利了,月底随着沪大的学生一起走。”
“梁家知道吗?”安梅清给她打过电话,但因为她要瞒着人,电话里说的很含糊,没想到容重言这儿到得到确切的消息。
容重言笑道,“这几天应该就会知道了,毕竟是出国,梅清姐得跟家里说,安家又怎么会不通知梁少?”
“不知道能不能成行呢,”艾阳拉着容重言晃了晃,“你帮帮她呗?”
“其实梁少那人,过太平日子还是可以的,有了这一回,梁家再不敢说娶二房的事了,顾励行那边也不可能一直盯着梅清姐,”容重言还是觉得别人夫妻的事,他不应该插手太深,而且安梅清遇到的也算是非常之事了,“其实跟梁少把话说清楚,下次他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艾阳叹了口气,男人永远是体会不到这种事对女人的伤害的,“是,你的话是没错,只要安家在,安梅清跟梁维华一直过着安然无忧的生活,日子也不是不能过,但是,感情上出现的裂痕,却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弥补,安小姐还年轻,为什么一定非要把大好青春浪费在这种心里憋屈的日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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