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十六铺分堂的师爷急匆匆的过来,他昨天身体不舒服,大夫不许他沾酒,才算是躲过一劫,今天也是他叫人往沪市送信儿的,“小的已经看过了,姜爷书房里的东西,还有账房里的财物,全都没有了。”
姜达这处宅子,后院里他家眷的住处,前院就是分堂的所在地,姜达的书房是他日常处理帮务的地方,而账房就在书房的隔壁,每月堂里收到的各种款项,都在送到这里,清点好了,向沪市总堂报账的。
顾励行面色一凛,十六铺油水有多厚,他这个帮主最清楚,不止是保护费,过路费,还有烟馆跟妓院赌场收入,加上十几个无影无踪的兄弟,这次十六铺分堂可谓是损失惨重。
姜太太看着顾励行要走,拉着一个女人出来,“顾爷,这是我家老爷新纳的六姨太,她昨天看见了,”
顾励行停住脚,转头看着姜太太身边那个年轻的女子,“你看见什么了?”
六姨太被顾励行盯的腿软,她被姜太太一把推到顾励行跟前,“快说啊你,平时不是挺伶俐的?”
昨天晚上六姨太发现停电了,想着去姜达那里讨个巧,赶紧收拾了一下,提着个灯笼到前院来,没想到风把灯笼给吹熄了,她正想拐回去,却看到一道黑影在院子里飘来飘去,“真的,顾爷,真的是鬼,”
想到当时的情景,六姨太还在瑟瑟发抖,“我自小胆儿大,硬是睁大眼睛看清楚了,真的是鬼,她脚真的没沾地,但是,”
六姨太咽了口口水,“可她还有影子,”六姨太学着艾阳的样子,在空中挥了挥手,“可她都没挨着人呢,就这么一挥手,人就倒地上了,真的,”
六姨太惊恐摸着自己耳边的头发,“后来,那人发现我了,就冲我这么一挥手,我的头发,头发就没了!”然后她就晕了过去。
顾励行这才明白为什么他觉得这位六姨太看起来有点儿不顺眼呢,原来是少了半边头发,他走过去扳过六姨太的头,只见她右半边的头发断的整整齐齐,如同斧削,“当时他离你多远?”
六姨太被顾励行抓的生疼,又不敢吱声,僵着脖子指了指不完处的二门,“当时我就躲在二门后头,也就探出头,那人,还在大厅那里。”
顾励行跟何林对视一眼,眼中俱是不可置信,从姜达他们喝酒的大厅到二门,足有十几丈,挥手之间,削了人半边头发,这根本不是人力可为的事,“你真的看清楚了,那人走路脚不沾地?”
六姨太含泪点头,“看清楚了,看着是在跑,速度很快,但脚真的没有挨地,昨天晚上月亮很好,我真的看清楚了!”
……
顾励行跟着师爷到书房坐了,看着被翻的乱七八糟的房子,他只觉得一阵无力,沪市丁佩蓉的官司法租界的法庭已经接了,顾千山嫌丢人,又查不到丁佩蓉住的地方,顾励信又是他的幺子,考虑到丁佩蓉之所以把事情闹大,除了要跟他离婚之外,就是为了给儿子争产业,顾千山决定要把顾氏影业还有法租界三间戏院、两间赌场的一半儿股份划到顾励信名下,顾励信什么也不需要干,每年拿分红,过阔少的日子就好。
顾千山觉得给小儿子的产业并不算多,但在顾励行看来,等于是从他的口袋往外掏钱,而且是每年都要掏,他需要养着洪门上千帮众,顾励信什么也不用坐,就可以坐享其成,分成大把的银洋!
他倒是没看出来,顾千山什么时候成了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了,当初对跟他一起打天下的续夫人,他可不是这么大方!
沪市的事顾励行焦头烂额,十六铺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传出去,周边的帮会山头,又会怎么看他们洪门?一个分堂叫人连锅端了,他居然连谁干的都查不出来!
顾励行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说说,你们有什么办法?”
何林轻咳一声,“东西是死的,人最要紧,叫我说,得先把人找回来,”人找到了,事情也就好查了,“而且得赶紧把分堂给再建起来,十六铺可是咱们的聚宝盆,不能群龙无首。”
顾励行点点头,“十几号人,不可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猛然想起来潘安/邦,当初看见他被抓的人可是说了,劫他们的人,轻功卓绝,“你说会不会跟□□的事是同一人所为?”
何林嘴里发苦,如果是同一人,那姜达他们,就别想回来了,“我,我叫人把十六铺周围查一遍,”万一又是一个暴尸荒野,都是一起拼杀的兄弟,何林不禁有些唇亡齿寒,后背发凉。
顾励行哪会想不到呢,“这次不是一个人,是十几个,从周围分堂调人手过来,给我十六铺周围盯紧了,一只蚂蚁也别放过,我就不信了,十几条人命,他居然敢?”
……
“你说顾励行他们现在查的很严?”容重言凝眉道,没想到这次他速度这么快。
汪俊生点点头,“我打听的信儿,说是上午顾老板就赶过来的,现在从周围调了人手,快把十六铺周围翻遍了,”他四下看了看,“要是查的再细一些,说不定连信河这边也不会放过,”信河离十六铺水里也就二三十里,如果是他,会过来看看的,“这次十六铺分堂几乎是全被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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