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帅看中了江南的富庶,而陆士珍却想剑指中原,大家争的是地盘,苦的却是百姓,容重言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大家的角度不同,那些手握权柄的人,又怎么会去考虑只想能有一碗安稳饭的百姓的心思呢?
“广立兄的看法呢?”容重言轻声道。
柏广立轻叹一声,“天下之事,分就必合,而且也只有大家戮力同心,才有跟列强一战之力,不管怎么说,华国都应该是一个统一的国家,有一个强势的政府。”
容重言想起艾阳的话,“我一个商人什么也不懂,我只希望能仗越少越好,洋人跟离咱们越远越好,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日子能越安稳越好,至于谁来当家,没那么重要。”
……
艾阳足足用了三天,才把自己屋里的钱给数出来装进一早腾空的几只小皮箱里,她当时就想着全搬走才解气了,等真的把这些全处理掉,艾阳又发了一阵儿愁。
无奈之下,她还是把目光投向容重言,她不知道容重言对她的信任有多少,但两人如果要长期相处的话,早晚都会被他发现,她就当一种试探了。
容重言没想到艾阳再次打电话,居然又给他了一个“惊喜”,“这些你在哪儿发现的?”
艾阳摊手,“我去厂里了,中午回来堆了一屋子,我又不敢让别人知道,一个人儿愣是在这数了三天,”
她把两只手举到容重言跟前,“累得我胳膊都要断了,手也数的都是黑的,”旋即她龇牙一笑,“不过再没比数钱更高兴的事了。”
容重言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轻轻揉着,“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续贵生已经跟他大概说了洪门这次的损失,足足快两万大洋,他看着面前打开的箱子里金条,兑换券,纸币跟大洋,“这些钱足够你建两个厂子了。”
艾阳瞪了他一眼,“我是那种贪财的人吗?如果我想留下这些钱,还把你叫过来做什么?”
容重言笑着把艾阳抱在怀里,他这个小丫头,他在跟前一副掉进钱眼儿里,成天讨教生意经,其实却是“取之有道”的性子,“那你的意思是?”
“你说的那位高人,既然把人丢到我这儿叫你处理了,那是不是钱也是这个意思?”艾阳抬起头看着容重言线条明晰的下颌,“我想着这些钱你拿走吧,伯母不是有个善荫会?放进去做善事多好。”
“你呀,”容重言点点头,将艾阳颀长的手指举在唇边亲了一下,“我知道了,等一会儿我走的时候带走。”
艾阳一直留意容重言的神色,“你说这位高人到底什么来历啊,为什么老帮你,帮你就帮你好啦,他也认识我吗?”
容重言摇摇头,他能肯定这位高人对他是善意的,但却实在是想不通他到底是何方神圣,至于为什么假手艾阳,“可能是他对你很满意吧,就像我妈跟母亲都很喜欢你一样。”
“两位伯母跟他怎么会一样?”艾阳捂着嘴笑起来,容重言这意思,是把“高人”当成长辈看了,所以在容重言的眼里,她连“高人”的喜欢都讨到了,“什么时候咱们能见上他一面就好了。”
见容重言对她丝毫都不怀疑,庆幸之余艾阳有觉得压力挺大,这万一哪天掉马,她可怎么跟容重言解释啊?
……
“你沪市的铺子也装的差不多了,不过去看看?”容重言看着马老大他们把皮箱搬上车,小声跟艾阳道,“反正这阵子庄子上也没什么事,你要是不愿意住家里,梅山路跟华荣都可以。”
“我把人送到葛桥去的时候,见到广立兄了,他还说想请你吃个饭呢,”见艾阳没点头,容重言又找了个理由。
柏广立?就是容重言说的柏家未来的当家人?“他为什么要请我?”
“还不是广彬那小子,成天‘小艾’‘小艾’的挂在嘴边,”想起柏广彬叫艾阳叫的那么熟络,容重言皱皱眉头,“那小子就不知道男女有别,跟谁都那么随便。”
这人的醋劲儿还不小呢,“行啊,不过你先回去,我把十六铺店里的家什都搬回来了,明天挑几样装船运到沪市去,省得再买了。”
她还没定好跟着去沪市看店的人选,生意虽小,可要操心的事真的不少。
……
艾阳一到沪市,没急着去见容重言,而是看着马老大他们把东西都搬到新店里,沪市的新店艾阳最终决定由原来在十六铺的刘嫂子跟贾管事的小女儿贾婷儿一起照看,两个女人合住起来也方便些,沪市到信河的船也方便,她们也可以轮流回家看看。
等家什都归位了,艾阳留刘嫂子她们在这儿布置,自己则坐车去了跟安梅清约好的咖啡厅。
艾阳到的早,等安梅清的时候,把咖啡厅里的小报都拿过来慢慢看。
顾千山跟丁佩蓉的离婚案已经有了大概的结局,租界法庭判了两人离婚,顾千山也同意了丁佩蓉的要求,把顾氏影业的一半股份,还有几间大戏院,跟赌场的分红也照协议给了顾励信,但前提是,这些都在顾励信的名下,但他们只能吃红利,不能随意转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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