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什么?”容重言托着艾阳的下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这样?”
艾阳鼓着嘴儿不满的瞪了容重言一眼,“明知故问,你知道我想听什么?我跟你说,我今天见到她的时候,哎哟,当时就一个感觉,这世上还有跟我想法这么一致的人?”
想起当时的情景,艾阳哈哈笑道,“当时我在万国百货的台阶上眼着,她在街对面,正好从车上下来,我们就对上眼了,啧,要不是我们都是女人,那画面,跟一见钟情了一样!”
都以为自己是唯一的那一个,结果出门就遇到了个同类,艾阳笑倒在容重言怀里,“要不是我觉得她应该有些来头,我都过去跟人搭讪了。”
容重言歪头想想在报纸上看到的陆爱素的样子,跟他没得比啊,艾阳怎么就弄出个“一见钟情”来?一见钟情也该是他们才对,“你喜欢不长胡子的?还是个子低的?脾气差的?”
艾阳差点儿没笑晕,“满有个性的女人,叫你一说,简直都不能看了,我不喜欢她,我是喜欢她敢于与众不同的勇气。”
陆爱素的“与众不同”可不仅仅表现在穿着行事上,“还是算了吧,那样的衣服以后你少穿,还有,她跟你并不一样,确切的说,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人。”
艾阳已经大概从何太太的描述跟今天看到的情况里猜出陆爱素到底跟别人在什么方面不一样了,“哎呀,我跟你说,她那种成天穿西装把自己当男人一样的人,未必就会喜欢一个成天穿着西装的女人,就是你是一个男人,会不会再去喜欢一个男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不过容重言神奇的发现他听懂了,“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她身边有好几个女秘书,女副官。”
艾阳今天也看见了,给她点烟的,就是一个女人,似乎还挺漂亮?当时她就光注意陆爱素了,“不过你说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人,我想应该是对的,”她是绝对做不到伤害无辜平民的。
有这么个恶行在,除非有证据证明那事是大家给陆爱素泼脏水,污蔑她,或者是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情存在,不然她在艾阳这儿,是永远也洗不白的,“谁的命都不比别人的珍贵,谁也没有资格剥夺别人的生命。”
容重言却在想柏广立在饭桌上给他的任务,“柏司令的意思,机要处顶多让她挂个名,并不会真的让她插手,所以得给这位爷找点儿事儿做。”
“然后呢?”艾阳看着容重言,“不会是让你出马吧?”
艾阳上下打量着容重言,“她不喜欢男人,你再帅也没有用,那剩下可以吸引她的,就只有钱了,把财神爷送到她跟前,换谁都得动心!”
“你呀,”容重言笑着揉揉艾阳的头发,“我送你回去,柏司令已经派人去查陆爱素的住处了,明天会亲自过去给她洗尘。”
陆爱素的住处应该不难查到,明天的洗尘宴容重言一定会去的,艾阳从沙发上站起身,“就这几步路,你别送我了,赶紧洗澡好好休息,”她手指在容重言眼角划了划,“再这么熬下去,皱纹都要长出来了。”
……
顾励行被续夫人接到黄山路之后,就彻底的沉寂了下来,他花钱收买熊以民的事是叫何林暗中去做的,东西熊以民收了,但也明确的表示,这件事要慢慢来,并把柏广立接下来的计划跟何林透露了一二,其中之一,就是要在沪市周边全面禁烟。
收到这个消息,顾励行才肯定大势已去,虽然烟土生意他也可以暗中继续,但他更渴望的是走到台前,成为达官贵人中的一员,而不是默默无闻的为这些人做那些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的脏事。
顾励行从来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干脆就当着续夫人的面,把孙同义跟赵国璋都叫了来,明确表示,从此洪门再不沾烟土生意,他更是在柏广立以松沪驻军指挥使,兼沪市警备司令部司令员的名义下了禁烟令之后,公开在报纸上表示支持柏司令的决定,洪门从即刻起,关闭在法租界内所有的烟馆跟贩运烟土的贸易公司,来向柏广立跟全市民众表示洪门上下支持禁烟的决心。
虽然大家对洪门能不能做得到还深表怀疑,但即便他们只是由明转暗,起码整个沪市要干净许多,因此顾励行及洪门,还是刷了一波好感的,连汪夫人看到了,都感叹顾励行这次是吃了教训,知道做人向善了。
艾阳对顾励行的真心持保留态度,但原文里却从来没有提过洪门做烟土生意的事,想来顾励行支持禁烟,也是真的没有再碰这一行了。
“不管怎么样,洪门不碰烟土,市面上就干净多了,其实的小烟馆,打击起来应该不是大问题,”不论顾励行的目的为何,断了这条线才是最终的胜利,“我就是担心这么厚的利润,洪门一退出,自然有其他的势力进来。”
汪夫人摆摆手,“你呀,小小年纪爱多想,有出就有进,这个柏司令跟龙专员自然想的到,谁贩抓谁就行了,想真正断根,除了没人吸,没人贩,最重要的是没有人种才行。”
没人种?滇南那边的军阀还靠这个换军火呢,艾阳轻叹一声,“那恐怕得等到滇南那边变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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