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给自己面子啊,陆爱素心里冷笑,说的自己多穷一样,这年头如果不为财,谁出来当兵?别的不说,就看何太太耳朵上那对金刚石耳坠,就不是靠他的军饷能买得起的。
陆爱素正寻思着要不要挖苦熊以民两句呢,就听一旁的江力仁道,“不如陆处长请咱们去楼上的酒吧喝几杯吧,洋酒不及咱们的酒劲儿大,多喝几杯也不会耽误了明天军部的事!”
不管外头怎么说,不要把陆爱素当女人,但明明是一个女人,江力仁还是没办法像田夫人一样,管她叫什么“五公子”,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嘛?酒吧里不像外头的酒楼饭庄,不时兴喝酒猜拳,江力仁觉得大家略坐一坐,喝两杯算是意思到了,也不错,“老莫呢?还没查出来么?”
柏广立也看时候差不多了,而且最后工商联合会来的这么一下,还真是神来之笔,给了陆爱素一个小小的耳光,“行啊,我还要跟jordan先生谈点儿事情,就不过去了。”
陆爱素看了一眼jordan先生,她没想到柏广立居然会抱米国佬的大腿,“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她豪爽的拍拍胸脯,“熊处长若是想去赌两把试试运气,那咱们就到顶楼去,今天输的都算我的,怎么样?以后大家都是同僚,自家兄弟一样的,可千万别跟我客气,别说是顶楼的赌场了,就是你们看中了哪家的姐儿,也只管跟兄弟说,我立马叫人送到府上去!”
田雅芬在一旁听的只啧舌,这还是女人么?也是,她从来不把自己当女人,怨不得还会做这种往别人家里送女人的事了。
……
容重言看着艾阳跟汪夫人上了车,又过去替续夫人关上车门,小声道,“陆爱素不是个好相与的,母亲千万莫趟浑水。”
续夫人哼了一声,“就是知道这个姓陆的不地道,我才不能不看着点儿,小艾年纪小不明白,你可别大意了,那怪胎可是被她那样爹给惯坏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可警醒着些,不行往小艾身边派个人。”
陆士珍也知道女儿这个毛病,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男人可以玩女人,为什么女人不就能玩女人了?他陆士珍的女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容重言点点头,“我省得了。”
艾阳却不太将陆爱素放在心上,今天看了,陆爱素根本跟柏广立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一个连自己来做什么都弄不清楚的女人,一个根本看不清楚对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的女人,就算是军校出来的又怎么样?
就算是她鞭法枪法如神,除非她找机会杀了柏广立(艾阳对她这方面的能力也是深表怀疑),不然在沪市这个天时地利人和全在柏广立这边的地方,她拿什么跟柏广立斗?用她并不怎么多的心眼儿?
汪夫人管不了那么多,她一直在感慨尹曼如怎么就那么蠢,“自作孽啊,她真是被父母给教坏了。”
父母的为人其实是会投射在子女身上的,就看尹曼如,艾阳都觉得尹洋死的不亏,“伯母别想她了,说句唯心的话,尹小姐这是把她一生的福气都作光了,以后活成什么样,都怨不得别人。”
容重言头一次听见艾阳说这样的话,失笑道,“你怎么会这么说?你不是不信这些的么?”
“我不信但伯母信呀,难道我要说,性格即命运,尹曼如就是活该,”艾阳耸耸肩,“其实好像是一个意思,反正终归是有人要作死,谁也拦不住,”
她斜了容重言一眼,“这不还有你跟王家公子在么,她不死你们也会把她往前送一送的。”
“重言,你们?”汪夫人可不知道这事儿呢,“虽然尹小姐做的过了些,但落井下石的事……”
“伯母,重言这不叫落井下石,当初尹洋死了,重言可什么也没有做过,”他只是为杀尹洋出谋划策了一下,“王家要对付尹家,只能说是有仇报仇,重言跟王公子是朋友,就稍稍帮着插上一小刀,不然多不讲义气?”
汪夫人被艾阳这么护短的话说的张口结舌,想想道理也不算错,哪个哥哥能看着妹妹被人当众打耳光?容重言跟王少安确实处的不错,尤其是现在,那个机场可全是王少安在帮着搞呢,王少安要请儿子帮忙对付尹家,容重言要是不答应,似乎也不太好,“那重言准备做什么?”
容重言笑了笑,“也没有什么,就是觉得尹家不太会教孩子,就想帮他们在天上的父亲教一教他们。”
这跟没说一样,汪夫人嗔了容重言一眼,“你跟少安都不是冒失的孩子,不过那个陆爱素性不正,你们也要小心一些,万一把人逼急了,再做出什么事来,伤着你们,就不好了。”
容重言不想汪夫人一直为这件事担心,“妈您就放心吧,我跟少安也就是商量着让尹家破点财,他们现在的日子还是过的太轻松了,看不清形势,真到了三餐不继的时候,尹家几兄弟才知道想办法挣钱,而且尹小姐,兴许也没有底气再在沪市耀武扬威了。”
原来是这个,汪夫人放心了,“嗯,尹家兄弟好几个呢,尹指挥使在时,可没少捞钱,光咱们家为求平安,每年变着法的孝敬都不是小数。”
除了每年摊到工商联合会各商家身上的军饷,尹洋私人也没少从他们身上刮钱,汪夫人再不问商场的事,常来常往的夫人们之间,也是隐约透过底的,哪家开新厂新公司,不得先往尹家送干股啊?十几年下来,尹家手里的私产,不比他们这些辛苦经营的人家少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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